槐尹不死心,咬定这里面有问题,快步追上把人拽住:“把话说清楚,不说清楚咱们哪儿都别去。”
玉人很重要不假,可你也是我槐尹今生今世,来生来世唯一认定的兄弟。
我可以利用、背叛百里素鹤,但我不会这样对你。
雨,很大。大到与这诡异的雷声相得益彰,大到他们都不知道雨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大。
丁繆盯着右臂上的手,愣了半晌,忽然用力拍开,斥道:“娘们唧唧,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
然他我字刚出口,就被强行打断。
“少来这套。”丁繆提起衣摆,举步往前,一路踩的泥水飞扬,道:“我来这也不算全是为你,出门前接到家主命令,本来要办其他的事。
结果路上遇到二小姐到药房买药,这才一路追至此地。
你当谁和都你一样,私情左右公事,永远分不清孰轻孰重。”
“真是如此?”槐尹不死心追上。
“哼,不然呢?
你知不道他们几个也出来了?”丁繆冷冷一笑,接着用极轻的口吻道:“他们,都死了。”
槐尹闻言,登时僵住:“我知道。”
丁繆脚步骤停,与之对视:“你看到了?”
“没有。
但,我知道是谁杀的。”
“谁?”
“一个让人意外的人,说了,你可能都不信。”
“到底是谁?”
“浥轻尘。”
说出这句话,槐尹心底可谓百感交集。曾经,他倾心与她。曾经,她是那般美好。
只是谁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也许是他变了,也许是她。
也许,他们都变了。
在山洞相逢那刻,他是惊愕大过重逢的惊喜。因为他知道来人是同为“夜莺”的四人,虽然想护住洞内的人,可他并不想他们死。
多年共事情谊,纵有分歧,争执,然到不了致人于死的地步。
但浥轻尘的出现在意料之外,自问身手勉强够看,却不知她何时来到,更不知她是如何一瞬解决四人,还能做到无声无息。
他们,并非无名之辈。
所以,当他看到血顺着剑尖滴落时,心也跟着坠至谷底,这是他不愿看到的。
丁繆微怔,旋即缓过神:“是挺让人难以置信。”
想过各种可能,就是没想过她。毕竟,这是让百里素鹤舍命背下邀月峰的人。
也是陪对方甘心闯人皇岛,险些九死一生。
出世至今,鲜有逾举之处。
似这般,还真是头一遭听闻。
正说着,黑暗中竟隐隐人声逼近。
远远就能听到对方喊话:“箕兄,箕兄,你慢点儿。
心急火燎的做什么?山脚都让你派人围住,你还怕他插翅飞了不成?”
两人对视一眼,这是百里乐人和箕鴀都来了?
紧接着,又听见箕鴀气息不稳道:“哥们儿还就是怕他飞咯,知不知道?
这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看到他死的彻底,哥儿们我这儿不踏实。”
“这有什么不踏实,那少真无一都已经时日无多,活着也就是等死而已,就这样,兄弟我都能帮你捏死。
你究竟急什么?”
“费话,我能不急……”
再往下,便是断断续续,隐隐约约听的不是很真切。应是两人有意压低声音,怕他人听取。
丁繆斜眸,小声道:“你打算怎么做?想救人就得快,可是我们不清楚二小姐落脚点。
要先找到,不是易事。”
槐尹眨了眨眼帘,抹了一把脸,这雨真他娘的大。
道:“先藏起来,等他们上来再跟上。如此省去咱们翻找,又能关键时候把人救下。”
说罢,他突然话锋一转:““夜莺”遇害,你不要回去汇报?”
“他们出事,我也责任。你觉得如果不查出结果,主人会放过我?”
“也对。”刚说完,又被他立马否决,道:“不对。”
“如何不对?”
“就算是要查出结果,你也知道了。说,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丁繆面色倏变,好在夜够黑雨够大,槐尹并没有察觉端倪,定神道:“我虽知道凶手是谁,可你想过浥轻尘为什么这么做?
要知道,依着百里素鹤的身份,她当更加谨慎行事才对。
这么做,只会陷百里素鹤与困境。”
槐尹默然,是啊,为什么?她那么爱素鹤,没道理不知道这么做一旦事情败露会有怎样的后果?
可她在杀了“夜莺”四人后,却选择跟自己坦诚。
突然,浥轻尘在山洞内替碎玉人解衣画面闪过他的脑海,登时整个如坠冰窟。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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