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杨允在外打斗如何,单说勇王被自己这个小弟愣是气的有口不能言,半晌才憋出一句话完整的话。
“你知道刚才出去的宫女有问题!”
“是。”
“知道?知道你任由她……”
“杨允冲动,你也看不明白吗?”说着,他将飞镜收归入鞘。
“我……”我字甫出口,原本急火攻心的人突然冷静了下来。扒着几面,久久才缓过情绪:“你的意思,她是那边派来的?”
“不是。”他让剑猗出去,目的就是为了杜绝这种可能。若有,绝不会有机会活着走到自己跟前。
“那她是?”
“有人走之前,留下了眼睛。”这都看不出来,真是个傻子。
勇王登时臊的面红耳赤,看向外头,道:“既如此,杨允此举岂不坏事?”
闻言,弦歌月直接赏了他一记大白眼:“错有错着,你连这都不知道?”
“……”勇王心头堪比日、了狗,自己往日脑子还算够用。这会儿怎么碰上,怎么尽词穷?合着,他都白活了?
弦歌月懒得理,等杨允打的差不多才堪堪叫了一声,却也给了的对方逃命之机。
杨允看着到手的人头就那么飞了,执了拂尘缓步踏入园内。
望着一旁战兢兢的几个宫女,递了个眼神,让她们先退下
几个宫女求之不得,要不是为了进来报信鬼才愿意待在这里。也不想想四殿下有多可怕,还不如出去和邪人拼命。
当下三步并作两步,一溜小跑没了影。
而他甫迈过门槛,就听的头上有道凉飕飕的话响起。
“可探出了什么?”
杨允拱手作礼,垂眸道:“月殿下知道?”
“不知道,爷能让她活着走出灵婺园?”当爷吃干饭的吗?
闻言,他僵在原地,抬眸道:“那臣……”
岂非误了大事?
“这不重要。”弦歌月摆手,话语中透着懒散与冷漠,道:“你且说说,你的答案。”
“回禀殿下,乃系魔界之人。”
弦歌月听完,看向一旁,听见了吗?
勇王尴尬的点了点头,还真如他所说。看来,是自己冲动了。
道:“你故意将人放走,可是打算用她做耳顺势揪出其背后主谋?甚至……是找到魔后下落?”
“继续。”
闻言,勇王愣了一下,旋即精神大振,道:“如此魔界当初以王宫撕毁条约为由兵出百妙峰便不能成立,假使能证实,则可关键时刻引动天罚。”
“勉勉强强。”
“何意?”
“哼,你是不是以为爷那母后跟你一般蠢?”
“……”
杨允一听,登时明白所指为何,道:“殿下的意思是,魔界早有应对之策?”
“既要兴战,必做万全准备。你们能想到引动天罚,他们自然也早在计算之中。
爷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们一句,天罚或可阻一时然绝对动不了对方根基。想要保住王城,保住欲海天,你们……就得给爷把以往的见的通通收起来。
爷不求你们帮忙,但别拖后腿。”
此话一出,搅得满室寂静。
别说杨允忠心耿耿听了是什么感受,就是勇王哪怕摒除过去成见,目下也是让他说的无地自容。
却见他跟个没事人一样,起身就要越过杨允往外走。
勇王急忙起身喝止:“去哪儿?”
“去爷该去,而你不能去的地方。”某人信步慢走,头也不回。
“那父王和王城怎么办?还有欲海天……”
“不是有你吗?你看着办就好,一时半刻还到不了灭顶之灾。”
愈说愈走,愈走愈远。
“老四。”勇王足下轻掠,顷刻人已飘至园内,横臂阻拦:“王城可以没有本宫,但绝不可以没有你。
要走,也是本宫走。”
“干嘛?”
“本宫即刻离开,从此再不踏入宫内。以后,你就是未来的天主。”
弦歌月盯着他看了片刻,抬手便给了他一巴掌。直把他打的三尸神跳,又惊又懵半天没回过神。
等他回过神人都已经走远,大喊到:“老四?”
自己做错了吗?为何要打自己?他不是恨自己,恨每个人,为何自己拱手相让反而挨了一顿打?
“蠢。”
“……”
刚要追上去,杨允小跑至跟前附耳低语。遂弃了问个明白的心思,转身回到屋内。往里走,御医正扶着弦不樾坐起。
虽则病病怏怏,但已然看上去好多了。
登时疾步跪倒在床前,抓住那只略微冰凉的手轻轻抵住额头:“父王。”
弦不樾侧首看着自己大儿子,又心疼又欣慰。这孩子,终于肯放下好胜之心,终于可以不必过的那么累。
这些年,大儿子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放在心里。
从幼时不服输,到大时的隐忍。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为了向自己证明老四可以的他也可以。老四能做的他能做,老四不能的他还是能做。
可这孩子就不明白一个道理,人各有所长,一个人只看得到别人的长处看不到自身的优点会活的很累。
盲目较量,不过泥途负重,勉力前行。
抬手轻柔抚摸其顶,道:“还怪为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