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明德服下丹药疗伤,一枝春侧眸打量小云:“你们和他们过过手,对此事怎么看?”
小云摇头,道:“差距太大。”
当时虽是被逼出手,何尝自己没有一股不服之心?想要知道,这段路的差距究竟有多远?
然事实告诉她的是,云与泥是没有办法比。
萤虫,不可与皓月争辉。
现在,她有些明白一部分人为何绞尽脑汁想去里面。
凭着这份力量的诱惑,几个能不动心。
“他们来了多少人?”
许久吟闻言,立马坐起,道:“此人还有帮手?”
“不好说。”语落,示意小云快讲。
小云道:“我们先是遇上四人拦路,同古明德抵挡不住时是此人出现,我和他才能带着素鹤回到楼中。”
“您有何想法?”许久吟正色道。
一枝春沉眸道:“没有想法。”
说罢,端起杯中水继续浅酌。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变得开始漫长,气氛也陷入了,诡谲的寂静。
另一边,神沇替素鹤暂时将神之力逼回体内。
没了神之力,背后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只是他在日、精、轮遇到的雷电,属实诡异。
倒不是它威力有多强,而是它的本意并不致命。其真正目的,乃在于引动素鹤体内的神之力,使之不安,爆发。
而且,这东西好像生了根一样附着在伤口处,即便皮肉已经愈合,仍旧给素鹤留下一道疤。
若是看的仔细,还能看见紫电的流动。
神沇打开折扇,走到一旁轻摇坐下。
抬手给自己斟了杯水,道:“既然醒了,就说说你之看法。
常无常吾已经给你挡回去,然此并非长久之计。
且小云、古明德将你带回九曜楼各自负伤不轻,那伤出自柒鸴、崔山君等人之手。
换句话说,里面不止来了他一人。
另外,你背后的伤吾并非没有办法。压制或疏导,两条路给你选。”
素鹤自床上坐起,取过衣物一件件慢条斯理穿戴好。
起身与之作礼道谢:“多谢上君替我压制。”
神沇眉眼不抬,看似漫不经心,云淡风轻的道:“你先别急着谢吾,欲海天情形如何,不用吾多讲。
救你不难,替你拿掉这股力量也不难。
难的是,一旦拿出势必会惊动其他隐藏在欲海天的神之境修者。此力量现世,无疑是昭告世人,神之境正式入世。
你也知晓,欲海天怎么乱怎么斗。然实力均等,纵有偏差只在谁胜谁负。
神之境若介入此间,那么与此间而言,欲海天所有修者都将沦为牺牲品。
是故,关于此事吾想听听你自己的看法。”
说着,给素鹤倒了杯茶,让他一旁坐下慢慢说。
素鹤先是谢过,方上前落坐。
端起茶杯沉思良久,又轻轻放下,道:“我选前者。”
神沇闻言,眼帘倏然微掀,折扇被他啪的合上,道:“你可要想清楚,目下治病的不在欲海天,倘若出事,你之情况无人可救。
且事情如果真到这一步,神之境修者入世的局面同样不会改变。”
到那时,你同样是罪人,另外还会……死。
素鹤睇眼手中的茶杯,脸上看不出多少情绪起伏,道:“我知道。”
“也罢,便依你。”神沇敛了敛眸子,没有再多言。
“敢问上君,外面现在情况如何?”
“你已不是解印人,何必再趟这浑水?”抽身,不好吗?
“上君说笑,身是局中人何来可抽身一说?”无论我愿不愿意,不都早就没有回头路。
从踏上欲海天那刻,便已经注定了局面。
神沇听罢,把折扇放在几上,嗦了口茶,垂眸道:“做人,不能活的太清醒。做仙做神,更要学着糊涂。
破郎中,难道没教过你这个道理?”
“好友自是用心。”
“用心还能这样?”将人不客气的上下打量了一遍,暗道隔壁那个是榆木疙瘩,这个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某方面来说,跟死要命的一个德性。
素鹤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道:“上君还没有为在下解惑。”
“死脑筋。”
他骂归骂,但还是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此回八风岛连同魔界玩了把大的,由凤山等人吸引王城,再暗中由虫子攻打无生门,这些你都知道了。”
顿了顿,接着道:“红寡妇挑上春秋翰墨,详情还不得而知。
不过常帶子兵发医、毒二门,已经有了结果。”
“请教。”
“照九曜楼探子回报,常帶子兴兵先打毒门,毒门上下以从正南为首大开山门主动向其沉浮。”
“医门呢?”别的不说,昔日的不灭之烬尚差一段人情。
“以釣溪叟等人为一派的主张降,而奉烬斛商马首是瞻的一脉则主张力战。
两边为此争论不休,然在强敌登门之时,倒是罕见的展现一致对外。可惜,敌强己寡,最后满门被屠。
听说事后常帶子命人把烬斛商外皮剥下,填上稻草,扎成稻草人用长杆吊在队伍前头,沿途向各门各派示威。”
素鹤听罢,手中茶杯砰然碎裂。
茶水溅了他一身,平静的将碎片放在几上,道:“失礼了。”
神沇低头吹着茶汤,道:“人之常情罢了,不过,常帶子所做远不止一件。”
“还有什么?”
“听闻其弟子连同山门在内,死后都被一把大火烧尽。”
“可有查过有没有什么人逃出生天?”
“目前尚无确凿消息,但烬斛商的不灭之烬常帶子在现场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