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阿娘什么都知道，原来哥哥没有瞒住阿娘。
“邓家与我们有情谊，念着那一份情谊，那一份面子，固然是对的。”长公主的神情仍旧温温和和的，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可若是牵扯到了人命，这些情谊面子便都算不上什么东西了。”
“所以皎皎，你可以善良，但却不能什么时候都善良。”
将女儿抱在膝头，长公主温和的教导着她：“不要让善良成为你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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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听了一下午的教导，在夜半时分被噩梦惊醒。
她的脑袋晕乎乎的，仿佛被绑上了一块大石头一样，又重又晕。
额头上有冰凌的触觉，能够暂且缓解那一份不舒服。
皎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边伸手想要去摸摸自己的额头。
手刚刚伸到一半，便被半空被人握住：“有些烫，应该是烧起来了，别怕。”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畔，皎皎茫茫然的想了半天，也没能想起声音的主人是谁，直到她迟钝的转过脑袋，去看坐在自己身侧的少年，辨认了好半晌：“呀……神仙小哥哥……”
——她的嗓子像是浸泡在水里，声音软软的，带着浓浓的鼻音。
皎皎茫茫然的眨巴了一下眼睛，喃喃道：“皎皎生病了么？”
“不严重，只是小病，很快就会好起来了。”少年的容色在烛火下显得格外沉静。
皎皎呆呆地“喔”了一声，倦倦道：“那……神仙小哥哥是来照顾皎皎啦？可以不用那么麻烦的……淡风姐姐跟溶月姐姐会照顾好皎皎的……皎皎没有那么娇气的，吃了药就会立刻好起来的呀。”
少年默不作声的瞥了一眼外头，眸色漆黑如墨。
隔着一层屏风，外头碧衣的溶月靠在小几上，似乎睡得安稳，并未被里头的声响吵醒。
——这不应该的。
“嗯……等我走了，她们就会来照顾你了。”少年漫不经心的答了一声。
小姑娘不知道他语气之中的含义，只是茫茫然的“噢”了一声。
“皎皎，我暂时有些事情，可能需要……离开一段时间。”
少年收回视线，重新落在了皎皎的面容上，耐心的同她解释：“我本来想同你见一面，告个别……来时见你生了病，也不知晓你现下能不能记得住我说的话，你还不认得字……我也不能写信。”
说到这里，他颇为无奈的笑了一声，眼底泛着几分无可奈何。
小姑娘仍旧保持着呆呆地望着他的模样：“你要去哪里呀。”
“只是处理一些……事情，”少年摩挲着腰间露出来的匕首柄，语气仍旧漫不经心的，顿了顿，弯眸笑了一声，露出了两颗小虎牙，“不会太麻烦的，你不用担心我的。”
“路有些远，你若有事……我只怕鞭长莫及。”
少年拍了拍她的脑袋，低声道：“所以，好生照顾好自己，再给我一些时间。”
“我就能够把那些阻碍，全部剔除。”
他的语气不急不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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