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你要记住，这京中的人都最是擅长做戏的。”
骑射会场，树干之间，玄衣少年风姿惊绝，温和而耐心的瞧着他。
风将少年手指间那张单薄的纸张吹动，而后皎皎便瞧着那纸张被少年漫不经心的揉碎：“纵然你愿意说实话，可是他们不依不饶的，非要讲什么证据……这些人，杀了最是干净。”
“不听话的狗也没必要驯服……杀了最是简单，也不必费什么心。”
少年的语气懒怠，藏着几分冷冰冰的杀意，却又似是格外畅快：“全杀了，多省事。”
将生死大事说的格外平淡，少年顿了顿，这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回头看向皎皎。
小姑娘茫茫然的睁大了眼睛，没有被他吓到，也似乎并没有太听懂。
“即便你此刻将人抓住了，只怕他们也会立刻推翻说辞，韩家倒也算了……那人是他们推出来做靶子的，李家，盛家根基深厚，若是那么一件事情，便是不大好一口气将死他们。”
少年摸了摸她的脑袋，耐心的同她解释：“再者——”
再者，他也想让宋淮那个人吃吃苦头，权当做他至今还没能解开心结的报复。
玄衣少年眸色微沉，指腹摩挲着衣料，心头泛着几分想要杀人的烦躁之意。
他面上的神情没有半分改变，仍旧温声道：“再者，你要顾虑你阿娘她们，便要下套给他们，让你阿娘从心底不喜欢她们，那你舅舅自然便好寻着机会去收拾收拾李家了。”
“你哥哥那个老顽固，顾念着长公主的身子，只怕脑子也不会想出些灵光的办法。”
少年含笑望着认真听他说话的小姑娘，声音压得越发的温柔。
“我会想办法将人送到盛岸身边去伺候，皎皎你可要记住他们的脸。”
“韩家这一趟下去许是不能再翻出什么风浪了……皎皎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好好吃饭睡觉，仔细盯着你阿娘吃饭喝药，将身子养好，不至于再一些小风小浪的便将她给吓倒。”
因为长期忧思，郁疾缠身，长公主实则并无几年的寿命可言。
——但那是上一世，关于长公主最后的结局。
他瞧着皎皎天真的神情，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皎皎……希望长公主活着么？”
“当然希望呀。”小姑娘眨巴了一下眼睛，吃惊的望着他，“皎皎希望阿娘长命百岁的。”
乌沉沉的眸色之中有异样的情绪微微翻滚，少年似是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
若是皎皎现下对于长公主并无那般喜爱的话，或者他可以在皎皎依赖长公主前，先将长公主给杀了，免得长公主去世时，皎皎又有了依赖，反倒惹得皎皎难过……倒也算是失算。
他敛去心底的烦闷，温温的“嗯”了一声：“好，那你要记住这两个人的模样。”
“等他们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一定要记得将死他们，他们的主子可狡猾的很。”
少年叮嘱：“若是让他寻到翻盘的机会，那你可就保护不了……你想保护的人了。”
时间线重新回到长公主生辰宴上，回到皎皎令人拿下盛岸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