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昨夜没有睡好,怎么白日不多休息会儿?补药要早些喝了才是。”
孙嬷嬷端着水果步入房门,瞧见长公主坐在暖炉前做着针线活,不由得担心。
长公主没有抬头,仍旧认认真真的在衣料上绣着花样:“我瞧着,皎皎又长了一些。”
“等开春了,她去年的衣裳都该穿不上了,小孩子一天一个样,得早些做准备才好。”
将端盘放到桌子上,孙嬷嬷仔细的去检查了一下木窗,又点了一盏灯。
“是啊,小郡主天天念叨着自己长不高,只是同旁人相比长得慢了一些罢了。”
她笑道将补药端过去:“奴婢瞧着,她如今的袖口都短了一小截,您喝药。”
长公主将衣料小心翼翼的放下,接过了药碗,正要喝,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赵老夫人今日用过饭了么?她之前又落下了病根,要多注意一些,也要多劝劝母亲,小心过了病气——”
孙嬷嬷好笑的将药碗又就着长公主的手往上端了端,口中不住地答复她。
“去瞧过了,赵老夫人今日的身子好了不少,也吃得下些东西了。”
“我们老夫人的性子您还不清楚呢?奴婢早早就将老夫人劝回去了,您别担心了。”
“我倒是不担心这些,只是有些担心皎皎。”长公主将药喝完,又递给孙嬷嬷。
她望向半掩的木窗,看向院子的积雪:“父亲向来做事随性,也未曾照顾那样小的孩子,淮儿虽然不吃皎皎撒娇……也怕淮儿心软,阿静跟淮儿倒是还好,皎皎一向体弱,如今胆子也越发大了。”
“只怕她偷偷地在猎场上跟着一道要去猎些什么……别弄伤了自己。”
长公主忍不住笑:“子晃幼时参与冬猎,便是那么偷偷摸摸的上了阵呢。”
孙嬷嬷也跟着笑了笑,去掖毯子:“那是小郡主活泼,也是性子好——”
二人闻见外头有吵闹声,孙嬷嬷不由得蹙了蹙眉头:“奴婢去瞧一瞧。”
“这天冷的很,总有人耍滑头,或是摔了跤的,奴婢去看看怎么回事。”
长公主也没有放在心上,重新拿起衣料跟针线来,又仔细的准备往下绣,不等她扎下第一针,孙嬷嬷又快步走了进来,强自镇定道:“……是世子他们回来了,”顿了顿,“长公主,出事了。”
冬猎才开始第四日,怎么可能就这般早早地回来了呢……除非是出了什么大事情。
长公主心头无比紧张,放下针线便着急的跑了出去,连毯子跌落在地都顾不上。
宋淮等人此刻都聚在书房,个个灰头土脸的,没有半分好脸色。
“……就按照原来想的那般跟阿娘说实话,”宋淮道,“这件事情闹得这样大,瞒阿娘肯定是瞒不住的,总不能不让她出门,与其让旁人传到阿娘耳中,不若我们自己跟阿娘交代清楚。”
往年冬猎总是针对皇上,多多少少要搞一些什么刺杀陷阱之类的事情。
可是今年出事的却是压根没有参与冬猎的太子等人,尤其是太子痴傻原也不是什么秘密。
太子磕伤了额头,又在冰天雪地之中赤足走了片刻,险些冻坏了一只脚。
他早些时候被稳住了伤势,又快马加鞭送回了京中,如今还在昏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