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之乔第二日便登了宋府的大门,只是可惜并未见到宋淮等人。
“小郡主她们去了李府,许是一会儿便回来了,不若赵公子等上一等?”
林管家领着赵之乔去了厅上,又命人上了茶水,怕他闲闷还特意准备了些书卷。
他要退下,见赵之乔望着厅上挂着的一副白梅图,便笑道:“这是小郡主画着玩的。”
“兄妹二人拌嘴时,世子闹着要将画挂在厅上,便一直裱在此处未取,赵公子见笑了。”
赵之乔好半晌才回过神,笑了笑:“其实画的很是好,等她再学两年会画的更好。”
林管家便乐呵呵的笑了两声,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赵之乔在心底叹了口气,只觉得有些空落落的:这画这样拙劣,却还能被这样精致的装裱起来,整个宋府,也唯有皎皎有这样的待遇了……只是他见那画间不似上一世熟悉,终究是不愿意承认。
明明她的画技是他亲手所授,一树一木间都该有他的影子才是。
可是现下这样的笔墨,明显是属于宋淮,不复上一世与他如出一辙的风骨。
与宋淮相似……也总比染上林尽染的影子要好,他出神的想。
“赵公子。”一道怯生生的声音打断了赵之乔的思绪,藏在柱子后头的小姑娘眼巴巴的望着他。
朱红色的柱子遮去了小姑娘的半张脸,露出的半张脸睁大了眼眸,满是惊喜。
赵之乔晃了一眼,险些以为来人是皎皎,下意识的站了起来,旋即意识到不对:“玉儿。”
玉儿在沈国公府这样久的日子,已经记不清到底有多久没有瞧见赵之乔了。
望见少年站起来的瞬间,她立刻高高兴兴的跑了过去,随后便见赵之乔神情淡了淡,她敏感的意识到了什么,轻快的步伐变得迟疑许多,怯生生的站在原地唤他:“赵公子……我是玉儿。”
赵之乔的情绪不是为了她而来的,正如长公主她们的呵护温柔。
这些都不是给她的,只是……给那个与她生的很是相似的小姑娘的。
“我听说宋府要将你送走了。”赵之乔轻轻地咳嗽了几声,询问道,“你的意愿呢?”
玉儿咬着唇角,见他不如以往神采奕奕:“我……公子,你交待给我的事情,我没能完成……他们十分疼爱郡主,他们全然不信我,对不起公子……我甚是没用,你不要生我的气。”
赵之乔摆了摆手:“那件事情,你便忘记了罢,日后你只需要考虑你自己的事情。”
玉儿怔怔然的望着他,下意识的捏紧手中的袖子,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我……我不想走,”玉儿咬着唇角,鼓起勇气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我想留在京中。”
若是一旦离开京中,她便不知晓自己的前路会是如何,也不知晓还能不能像是今日这般生活……人一旦尝到了甜头,谁也不愿意再回去吃苦头,尤其是短暂的尝到了那样的呵护保护之情。
纵然真正的对象不是她,可即便是虚假的,她也觉得是好的。
玉儿没有继续往下说,心头复杂万分,便闻见赵之乔淡声:“宋府要送你走,你必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