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洛河,水面百里结冰成路,偶有动作掠过觅食,冰面在日头下似闪闪发光。
皎皎立在洛河对岸,望着对面厚重的城墙,最终只是攥紧斗篷,往回退去。
“不能走这个,湖道虽然结了冰,但是瞧着不牢靠,顶多勉强能过一个人,随时会塌。”
小姑娘很有经验的同二人说:“渡洛河抄近道这个法子不能用,我们还是得绕路。”
无尘打了个喷嚏,点了点头:“已经走到此处,便也不着急,现下须得找个地方暂住。”
“如今一日一日的越发寒冷,我们不能够再露宿郊外,我便也还好,你们二人迟早受不住。”
李书瑶抬起头,望了一眼面色被冻得通红的无尘,默不作声的裹紧了自己的外套。
要仔细说起来的话,她们三人穿的差不多,但是最怕冷的好像是无尘大师,反倒是年纪最小的皎皎却并不是很畏惧这样的寒冷,倒是对这样的天气最是有经验,引得李书瑶有几分好奇。
但是她也没有过多询问,只是点了点脑袋:“那我们——”
话音未落,皎皎的身子晃了两下,慢悠悠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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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的发热持续了两日,被无尘背着东躲西藏的堪堪平安藏身。
“……怎么跟生了狗鼻子一样,走到哪儿都找得到我们……我都要怀疑是不是出内奸了。”
李书瑶拧干手帕,仔细的搭在皎皎的额头上,转头同无尘抱怨。
青年和尚蹙着眉头,看着置于皎皎怀中的佛珠,眼底凝重万分,并未搭理李书瑶。
他原以为在他出现后,皎皎身上与花娘的诅咒该是能够被平安无事的切断一样。
基于同一脉的血脉关系,无尘能够感受到花娘的压制在慢慢的便低变浅,仿佛不存在。
可实际上它就像是蛰伏在暗处的猛兽,在你不备时突然暴起,意欲袭击——
纵然这种事情并不会给皎皎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例如现下的皎皎瞧着是在发高烧,昏迷不醒,可是实际上她只是被压制住了行动,意识却是自然清醒存在的,能够感受到外界的一切变化。
若是无尘的异术能够再精进一些,许是能够帮助皎皎反追踪回去——
然而青年离开天岛太久,如今学得路子早就不是在天岛上的异术了。
青年无尘只是发着呆,思考着应对方式,而李书瑶则是瞧见了他面露凝重之色。
李书瑶便不再打扰他,只是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皎皎身侧,安安静静的望着外头发呆。
风雪在庙外飞奔,面前的火堆烧的枯枝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隔着一堵墙,在旁边的暗卫压得极地的交谈声也在此刻模糊不清的传入耳中……一切的一切,都似乎显得那般的孤寂无边。
李书瑶忍不住在心底重重的叹了口气,将脑袋埋在了自己的膝头上。
她觉得这一趟出来,经历了这样多的事情,心态似乎也在不断地发生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