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至柳梢头,窗落斜影,廊下灯火悠悠,一派柔色。
皎皎坐在廊下的栏杆前头,把玩着手中的一枚精致竹哨。
哨子制成了短竹的模样,靠尾端的位置镌刻着一个“尽”字。
皎皎盯着它看了半晌,将竹哨置于唇边,用力吹出了一个响亮的音节——
几乎是在一瞬间,她的面前便突然出现了两个玄衣夜行的青年暗卫。
“殿下——”两名暗卫拱手单膝下跪,动作一气呵成,却在抬眸之时齐齐的怔住。
他们二人与皎皎大眼瞪小眼,好半晌才低声询问:“……你是何人?”
“殿下的骨哨又为何在你手中?我们殿下人在何处,你传讯我们又所谓何事?”
两个暗卫的视线锐利的盯着皎皎,小姑娘并不畏惧,很快便镇定下来。
她捏紧手中的竹哨,平静地同暗卫对视:“这哨子是——”
不等她的话说完,候在隔壁屋子的暗卫察觉到了不对,旋即破门而入。
他们手持武器,视线很快的落在院中的玄衣暗卫身上:“休要造次!”
那两名暗卫对视一眼,又齐齐的望了一眼皎皎,旋即转身翻墙落入暗色之中。
皎皎阻拦不及,连忙站起身来,目送他们远去:“不要追,他们不是闯进来的。”
“小郡主?”暗卫停下原本要追的步伐,不解的看向已经收回视线的皎皎。
小姑娘则是垂着眼睛,静静地望着手中的这枚竹哨——林尽染托太子哥哥带给她的生辰礼。
竹哨跟着她从大宋到西越,如今又回到了大宋的地盘之上。
皎皎原本也是尝试性的吹了吹竹哨,在那之前她一直以为这只是个小摆饰。
她静静地将竹哨收了起来,喃喃自语道:“哥哥说得对,人果然都是有很多面的。”
即便是从小就认识的尽染哥哥,原也该有她从未想过的一面。
******
“听说大幽已经打到西越境内,指不准这几日就要破开皇城门了。”
“你从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我前两日还听闻说大幽快破了大宋来着。”
“大幽现在势头猛着呢,听闻大幽帝病危了,也不知晓这江山会落到谁手中。”
“……你们都从哪儿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消息的?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酒楼角落响起窃窃私语,一字不落的传到了靠窗的几人耳畔。
戴着帷帽的姑娘慢条斯理的放下茶杯,侧头不经意般望向楼下人群,似并未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