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之乔微微将伞柄抬高，蹙眉打量着跪在地上的两个生人。
见他们衣料普通而十分廉价，衣角上还站着些许塘渣，闻着有股甜腻味。
赵之乔便漠不关心的移开了视线，随口吩咐道：“你们先回去罢，莫要乱走。”
“……是，”暗卫们对视一眼，面上仍旧是唯唯诺诺的模样，“小的……告退。”
皎皎攥紧系带，有些遗憾的望着身侧替她撑伞的赵之乔，喊住了要离去的暗卫。
“既然方才都说好了，那可千万千万不要说话不算数，不然日后可是会不好做生意的。”
小姑娘认认真真的“叮嘱”着，听得赵之乔有些失笑：“只是几串糖人罢了……何必计较。”
他淡淡的瞥了一眼被侍卫带着离去的二人，重新将视线投向皎皎，又带着轻微的笑意。
“往日吃过的珍馐美馔也是不少，糖人这样的零嘴只是偶尔吃一吃倒也没关系。”
“况且这样冷的冬日，即便他们贪暖不想出摊，原也该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如何好逼迫呢。”
暗卫的身影在远处消失，离去前的背影一抖一抖的，瞧着像是被吓着了一般。
皎皎的视线久久没有移开，心头盘算着晚上要收拾出来的细软，并未细听。
她随口道：“我问过了的，他们说明日要出摊的，这才定好了的。”
小姑娘小幅度的侧着脑袋，视线不知晓投向了何处，语气听着便像是漫不经心。
赵之乔压下心底的异样，似漫不经心试探：“我听闻宋淮出了事情，有些担心你的状况……现下见你还能念叨着糖人，可见宋淮的状况应当不是十分严重，那小和尚……你原与他算得上交好？”
皎皎正分心想着宋淮跟李书瑶的事情，对方的话便只听了个囫囵。
她立刻敛去心底思量，极其困惑的“唔”了一声，示意赵之乔再说一次。
然而闻见她这样的回应，赵之乔的脚步一顿，不自觉地停下，撑着伞留在原地。
皎皎走出两三步，絮雪重新飞上她的乌发之中，惹得她也跟着一道停下脚步。
赵之乔只当皎皎方才是在敷衍他，不由得心底复杂万分，便久久的停在原地。
皎皎站在雪地之中，不明所以的喊了他一声，担忧无比：“赵家哥哥？”
这一声唤得少年回过神来，愣了好几秒后才匆匆上前，重新给皎皎打上纸伞。
“抱歉皎皎，我方才在想事情，有些出神了。”赵之乔垂着眼眸，语气藏着深深地歉意。
皎皎摸了摸鼻子，总觉得有些理亏：“没关系的，赵家哥哥，不是什么要紧事。”
方才赵之乔与她说话时，她也在分心想着旁的事情，正好同赵家哥哥给扯平了。
一大一小的两行脚印在方才的院落之中蔓延至脚下，并肩而行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