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无意识的扣紧身侧散落的红绸,安照紧张地瞧着宋静惜略微沉思的模样。
方才阁楼被火海淹没,他想了诸多事情,未曾想过宋静惜会出现在他面前。
此刻脱险,安照不由得开始反思方才自己是否有何处漏了马脚。
二人之间一片沉默,安照不好贸贸然开口,心底纠结着自己是否应该正常。
宋静惜与他想的则是同一个问题:“你方才,怎么一个人站在哪里?”
她瞧着安照前后的模样都不似作假,一时也摸不准对方究竟是真傻还是装傻。
姑娘屈膝蹲在安照面前,眸色狐疑的打量着安照,似是想要透过他这幅皮囊一般。
安照被宋静惜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盯着,不由自主的往后挪动,然他身后已是墙壁。
他无意识的眨了一下眼睛,很快便将自己的心神稳定下来,视线飘忽了一下。
“姐姐带我去的……说那里很安全,要我好好地藏在那里,不要出来,等着她回来接我。”
安照低着头,重新变回那个茫然不安的少年:“我就在那里等着姐姐回来,我很听话的。”
他为难的看了看自己手边的红绸,又看向宋静惜身后的战场,似乎有些被吓着。
少年郎君睁着乌黑的眸色,认真的望着宋静惜:“我有哪里做错了么?”
宋静惜并未回答,仍旧带着狐疑、审视的目光与他对视,实在摸不清安照是好是坏。
上一世安照无论是登基前作为太子痴傻一段时日,还是登基后成为杀伐果决的新帝。
她与安照都并无什么交集,只是从听闻太子痴傻,到某日听闻太子痴傻之症已然康复。
再然后,又听闻新帝登基,便是之前那个痴痴傻傻的太子。
新帝继位,手段雷厉风行,重新整治朝堂不正之风,一贬一升,重分百官势力。
他这样的手段,难免教人怀疑之前太子是否一直是在装疯卖傻,然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宋静惜实在想不起来安照究竟是在上一世什么时候恢复的。
也想不起来安照恢复记忆前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心底的怀疑忽大忽小,宋静惜与安照对视半晌,有些无可奈何的败下阵来。
她原本接触的男子就不多,上一世与盛岸幼时年少时生情,而后两家定下婚约,她接触的男子便更加的少了,也唯有一个宋淮跟盛岸勉强算得上是亲近之人,往后便再也没什么男子了。
安照的心思她实在摸不准,也拿不下那份肯定。
宋静惜便轻轻地叹了口气:“也不算是做错了……只是你要远离危险之地。”
“方才那阁楼燃起火来,你若是一直待在里面,就被火烧死了,届时皇后她们会伤心的。”
安照闻见她的语气软了下来,心知宋静惜对他的怀疑大约去了大半,暂时不会试探他了。
少年心底默默地松了口气,鬼使神差般:“可是……你来了啊,你来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