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静惜早就察觉到外头有人靠近,然她并不是很在意。
这个时间若非是侍卫前来寻她,就是皎皎该来给她送饭了——
“阿静?”
青年温和熟悉的声音骤然在门口响起,使得宋静惜微微一怔。
她狐疑的将视线投向了大门,盯着外头投来灰色的影子,有些怀疑自己幻听。
门外的人却再一次开口说话:“阿静,你……醒着么?”
对方抬起手来,不重不轻的再次敲响了三声。
宋静惜倒吸一口冷气,迅速起身,将手边的茶杯带倒,跌落在地。
清脆的声响引起了屋外人的担心,抬手似是要将门推开:“阿静?!”
茶杯与书本一同跌落,将书本上的墨迹糊成一片。
宋静惜却顾不上收拾这些,几步跨到门口,伸手一把摁在大门上。
她将门摁回去,手仍旧摁着不动,不可置信的询问:“阿——太子?”
安照原以为她在屋中,出了事情,这才有些着急推门,险些被撞了一鼻子。
青年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无可奈何道:“信中分明唤我阿照,怎么见面就成了太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宋静惜心头大骇,瞪着青年的剪影,“你、你不是该在边境?”
安照温声道:“我听闻你出了事情,所以瞒着父皇,偷偷地来看看你。”
“你疯了是不是?!”宋静惜忍不住冷了眉眼,压低声音,“你怎么敢这般?!”
“云城现下是什么状况,难道你心中不知晓么?你怎么还敢入城,还敢来民巷!”
宋静惜心底极其气恼,若非她身染瘟疫,此刻她一定会冲出去痛殴安照一顿。
云城状况之危急,若是安照是奉天子之令而来,以安百姓,抚慰民心。
那宋静惜自然是毫无怨言,甚至会松口气,但是安照是偷偷而来。
不管青年是为何而来,若是让百姓亦或是群臣得知,那她,她们宋家——
姑娘心底压抑着层层怒意时,闻见门外的青年轻轻地,而又无可奈何的叹息。
安照叹着气轻笑:“我为何而来,为何敢入城,又为何敢入民巷……”
“我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你真的不知晓我是为了什么么。”
青年伸出手来,将手轻轻地搭在门上,再一次问她:“你不知晓么。”
门上半截是门纸糊在红色木栏之中,靠得近便能瞧的见对方朦朦胧胧的轮廓。
宋静惜的手还摁在门,闻言怔怔然的盯着那门纸外朦胧的影子。
她听见安照温和的询问她:“阿静,我为何而来,你心底真的不知晓答案么。”
心底的怒意在一瞬间消散而去,宋静惜眸色复杂的凝视着对方。
——难道她真的不明白,安照为何而来么。
这几年无论她去到何处,从不间断的一封封书信;
自他游历起,所至之处寄回大宋,又托皎皎之手送到她手中的一件件玩意儿。
朝堂之上,除却宋老将军等人的维护,亦有来自于安照暗地里的袒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