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以樊渐渐恢复了意识,耳畔楚清月的哭声让他心颤。
“别哭了,我没事。”风以樊揽住楚清月的身子,轻拍着她的背部,这才发现她浑身都已经湿透。
楚清月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理智立刻主导了意识,随时都有再次滑坡的可能,她必须马上将风以樊带走。
眼下叫急救来不及也等不了,楚清月熟练地诊断起风以樊现在的症状,脉搏平稳,除了额头被撞到蹭破了一点皮之外,表面无大碍。
楚清月立马解开风以樊的安全带,抬起他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肩上,问他说:“能站起来吗?我们现在必须马上离开!”
凄厉的风雨声依然呼啸,雨水夹在风里吹进来,寒意袭来,风以樊打了个寒颤。
楚清月感应到他的颤动,眉头紧锁起来,神色很严峻,“风以樊……”
寒冷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头疼,风以樊的后脑勺又开始发疼发胀,就像要炸开一样。
“你坚持一下,我带你走,这里太危险了!”楚清月带着哭腔说。
风以樊紧绷的那根弦不断被挑动,他紧闭着眼睛,紧锁着眉头一脸痛苦的模样。
嘴上却说着:“我没事……我自己起来。”
楚清月用尽了吃奶的力气都没能将风以樊拉起来,风以樊憋住一口气,手撑着椅子终于动了,他一只脚着地,雨水瞬间将他的裤腿打湿,一阵凉意袭来,风以樊火烧火燎的脑子渐渐开始降温。
在楚清月的搀扶下,风以樊终于走了出来。
两人站在大雨中,北风呼呼地刮着,凄厉着在嘶吼。
风以樊站在雨中,任大雨拍打淋湿,只有这样他大脑的疼痛才会减轻一点点,慢慢地视线也不再模糊,终于恢复了气力。
风以樊在雨中站多久,楚清月就陪着他站在雨中多久,她抱着风以樊的腰,将他的手架在肩上,带着风以樊往光亮的方向走去。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上了楚清月的车。
楚清月仔细将风以樊的安全带系上,迅速跳头,往回走,必须要马上离开这段山路,这里危机四伏,或许下一秒又将再次滑坡。
楚清月屏着气倒车掉头前行,流畅地完成了这几个动作,终于车子从盘山公路上下来,进入了公路辅路,楚清月紧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没有松懈,骨节泛白,脸色也是煞白的。
她的身上还在滴水,整个车子前座都湿透了,头发湿哒哒地贴在脸上,雨水顺着发丝往下滴落。
这时,风以樊伸出手握住了楚清月放在方向盘上的右手,两只手都是如此冰凉。
楚清月回头看了风以樊一眼,他的脸上终于有了血色,眼神也不再浑浊,渐渐清澈起来了。
楚清月松开握住方向盘的手,反手跟风以樊十指相扣,掌心的温热开始蔓延,两颗颤抖的心终于连在了一起。
这一次,什么都不说,一切都已在不言之中。
楚清月将车子开回了渔舟河渡口,这时候雨依旧在下,没有将停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