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的触感让黎清涵的瞳孔骤然睁大，她几乎想也没想地就抬手推开他，眼底含被冒犯的怒气，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个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安静的车内响起，这一瞬间，两个人都呆住了。
这是黎清涵从认识莫霆钧到现在，第一次对他动手。
脸上的疼痛感让莫霆钧理智回过神来，他目光颤颤地望着她，似有些受伤，半天才喃喃道：“抱歉，是我唐突了。”
黎清涵没有回答他，兀自继续收拾着换下的旧纱布，提着下车去扔了。
她没有回到车上，迎面吹来的晚风让她整个人也慢慢冷静了下来，而刚才的事也让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面对莫霆钧，眼见路边来了一辆出租车，便要伸手去拦。
但有人动作更快的阻止了她，不顾她的挣扎，将她重新拉回到了车上。
“莫霆钧，你到底要欺负我到什么样的地步？”黎清涵眼眶有些发红。
“我没有想要欺负你……”莫霆钧低声说道，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说，“我送你回去。”
而后启动车子。
气氛一度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开出一段距离后，大抵是觉得这么尴尬下去的确不是个事，莫霆钧率先开口：“我在找到你的时候，看到你帮夏旭东出头了。”顿了顿，又说：“你不该帮他的。”
黎清涵愣了一下，却没有看他，只说：“他的工作是你安排的？”
“嗯，你养父病重，你又……夏旭东就找我帮忙安排工作。”莫霆钧三言两语就钭这件事揭了过去。
“你不用帮他们的，他就该吃点苦头。”
“我不是帮他，我只是跟他做了交易。”莫霆钧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什么意思？”这下黎清涵是真的不太明白。
莫霆钧却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只说：“你只需要知道夏家人不值得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付出，即便是夏旭东被人打死在那条巷子里，你也不该再回头。”
黎清涵何尝不清楚，只是她怎么都不能眼看着夏旭东真被人打死在自己面前。
只是当自己用钱摆平那些小混混救下夏旭东的那一刻，看见被打得半死的夏旭东那个眼神时，她就后悔了。
夏旭东不仅连句道谢都没有，甚至在她送了回家后，何玉更是看都不看她一眼，跟当初她一次又一次救回夏旭东时，相差无几，对外人毫无感激之情。
这样自私自利的人家，确实根本就不值得。
正如莫霆钧说的，她下次，不会再心软了。
“中午在公寓里，你跟我说的那些话是认真的吗？”黎清涵忽然问道。
莫霆钧知道她问的是什么，沉默半晌，苦涩一笑：“我想和你结婚，想给你们母子一个家是真的，威胁你……是假的，当时你对我太狠心了，我是一时情急口不择言……”
黎清涵没有想到莫霆钧会这样回答，低头沉默了，心底是从未有过的迷惘。
莫霆钧也了解她，六年的时光，让她骨子里的倔强和坚韧却更甚了，她的心要是真狠起来，恐怕会带着孩子，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面。
她已经消失过一次，他怎么能再逼着她消失第二次？
他承受不起。
这些，是他在公寓里面呆坐了整整一个下午，冷静下来过后才渐渐悟透的。
要真正夺回黎清涵的心，那么他就不能再和从前一样高高在上，他必须将自己放在黎清涵的平等位置。
只要她给他机会，只要她肯回心转意，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而且，在自己爱的人面前，面子和自尊又能算得了什么？
“那洋洋的事情……”黎清涵最在意的还是这个。
他的心头渐渐明朗，又转头看她一眼，说：“你放心，我不会跟你争洋洋的抚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