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傅渝北都在办公室加班,孟贝尔带着早饭轻轻推开办公室的门,屋子里静悄悄的。桌上横七竖八的都是文件,地上也散放着七零八落的图纸。
她小心翼翼地绕过杂物,向着正窝在沙发墙角的人走去。傅渝北裹着毯子还在沉沉的睡着,均匀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熬夜向来是最伤人的,傅渝北刚毅而清秀的面容已经因为连日的通宵加班显得劳累不堪,嘴唇边缘也冒出了浅浅的胡茬。
孟贝尔知道他一向是爱干净的,只是为了工作也都已经顾不上了。这次竞标非同小可,不仅是公司的那些董事,傅知南也相当紧张,通过视频通话叮嘱过傅渝北无论如何都不可以掉以轻心。
本就一直因为将公司管理不善而不断自责的傅渝北,对这次的案子有多重视可想而知。
孟贝尔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突然忍不住地弯下腰,试探着伸出手去,手指划过眉心和脸颊,落在了他的唇上。指尖的感觉温暖而柔软,一时没有忍住,竟兀自凑近了过去,将自己的唇贴在了他的唇上。
朦朦胧胧中,好像感觉身旁有人,傅渝北蹙了蹙眉突然惊醒,睁开眼睛的一霎那,目光里仍旧带着很深的困倦和疲惫。愣了几秒,这才看清原来面前的人是孟贝尔,傅渝北咧开嘴露出一抹明媚而爽朗的笑意。
“我买了你爱喝的小米粥还有生煎包和豆浆,你过来吃点吧。”孟贝尔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帮傅渝北弄早餐。
清晨时分,傅知南突然醒来,窗帘是闭合的,身边的人还在睡,有均匀的呼吸声在身旁响起,卧室里暗沉沉的。
傅知南摸索着走向窗帘,想要看看外面的风景,刚扯开窗帘的一角,傅知南只觉得一阵强光刺了过来,眼睛疼的睁不开眼,再接着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房内。
温茶暖只觉得心悸的发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在内心滋生开来,慢慢地似乎要吞没自己。
虽然她一直知道傅知南的状况可能没那么好,可她真的还没有做好准备要怎么去面对一个即将失明的傅知南。他的个性那么要强,温茶暖无法想象他要如何去承受这样重大的打击和伤害。
在医院的走廊里,温茶暖焦虑而慌张地拨通了温如权的电话,从外公去世以后,除了傅知南,她最能依靠的人就是温如权了。
人是唯一一种有精神感情的动物,尤其是在脆弱受伤的时候,会特别需要一个可以依赖的人。
温如权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医院陪着乔安宁做产检,见到屏幕上闪烁着是温茶暖的来电,他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带着很大的不安,温如权愣了几秒才接了电话。
“哥,知南的情况很不好,我好害怕,我该怎么办?”电话里传来温茶暖已经泣不成声的哭诉。
自从妈妈去世以后,很多年温如权都没有见过这样无助伤心的温茶暖,他知道最爱的人遭受这种磨难,最痛苦的其实是身边的人。这种随时随地都可能面临意想不到的结果的担心和忧虑,就像是凌迟一般的疼痛。
“妹妹,你先别慌,我马上过来,别担心。”温如权挂断电话之后,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对他来说,傅知南不仅仅是自己妹妹的丈夫,更是自己一直以来生活中的好伙伴好兄弟。他是那样一个能力卓著,意气风发,俊逸爽朗的人,难道上天就如此地不公,要让这样一个风华正好的人从此以后和黑暗相伴吗?
“你怎么了,是不是茶暖那边出了什么事?”乔安宁看着这样惊慌失措的温如权,大致已经猜到应该是傅知南的情况不太好。
“要不你先过去吧,有阿姨陪着我,我可以的。”乔安宁一向善解人意,还没等温如权开口,她就先说了出来。
温如权有些为难地看了看乔安宁之后,又特意摆拜托了一下阿姨,才终于放心地离开了。
温如权赶到的时候,温茶暖正坐在走廊的座椅上,她只觉得自己的腿根发软,很用力地扶住身边的扶手,仿佛只有这样自己才不致于倒下去一样。
“妹妹,知南怎么样,怎么会忽然晕倒?”温如权用力地握住温茶暖的手,关心地问道。他很清楚温茶暖现在的心情一定心如刀割,并且带着无尽的恐惧和惊慌。
“我也不知道,早上起来的时候,我迷迷糊糊好像看见他去拉窗帘,一道光射了进来,再接着我就听见他倒下去的声音,把我吓坏了,我赶紧叫了急救车。”温茶暖尽可能让自己镇静地说道。
过了好一会儿,医生护士终于出来了。温茶暖因为担心过度,人显得有些麻木,用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让自己站了起来。
“医生,我丈夫他情况怎么样?”温茶暖急切地问道,语气急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