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清雅如兰,温文尔雅的萧文祁不同,萧文毓穿着一身玄黑色蟒袍,腰束紫金白玉带,足踩黑皮鹿面靴,显得整个人宽肩窄腰。
加之他如刀刻的面容上,剑眉微蹙,神情冷峻,颇有几分霸气侧漏之感。
殿中伺候的宫人都惶恐的跪了一地。
萧文毓目光在殿中一扫,冷冷道,
“都下去!”
“诺!”
得了他的命令,小心翼翼的看了金氏一眼,连鹊带着人退了出去。
殿中一片狼藉。
萧文毓脚尖一动,直接把挡路的青花茶盏踢开,缓步走到金氏身前,
“儿臣给母后请安。”
金氏坐在贵妃榻上,闻言眼皮子一掀,看了自家如冰山一般的儿子一眼,抬手揉了揉额头。
“坐吧。”
萧文毓也不虚礼,一抖衣袖,直接在她旁边的梨花木凳上坐下。
见他不吭声,一副对眼前的场景,对她这个母后如何都毫不关心的模样,金氏头疼不已,
“毓儿,你……罢了,你父皇不是派你去筹备今年的会试吗?你如何有空进宫来了?”
萧文毓神色淡淡的,闻言,也只简略道,
“重要的事,儿臣已同权知贡举齐大人商议过了,刚出翰林院便听闻了御史大夫周文竟一事,所以想着过来看看母后。”
金氏眸光一动,反而冷静了下来。
她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萧文毓,蹙眉道,
“为何是权知贡举?礼部的崔史阳呢?他为礼部侍郎,是名正言顺的知贡举,会试如何不是他与你一同筹备?”
萧文毓闻言面上没有丝毫表情,
“礼部忙着筹备父皇寿辰,腾不开人手,所以今年由翰林学士齐思爽担任权知贡举,协助儿臣一同筹备今年会试。”
“好一个崔史阳!”
金氏猛的一拍桌子,精致华丽的护甲震的微微发颤。
“皇上的寿辰是在五月初,距离现在足足还有月余的时间,后日便是会试,他如何就不能筹备会试了?这分明就是借口拖延,故意折辱于你。”
萧文毓冷笑一声,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母后又何必非要说出来惹自己动怒?总归有他无他,会试一样都能筹备好,至于所谓的面子……呵,儿臣从来不在乎。”
金氏闻言语气恨恨道,
“我的傻儿子,你是太子,是东宫之主,是这大鄢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人,是这江山的未来之主,面子何其之重?你如何能不在乎?”
萧文毓闻言面上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来。
他一双深邃的凤眸定定的看着金氏,
“所以呢?母后认为儿臣该怎么做?质问崔史阳?逼着他来协助儿臣?真那样做?就能保住面子了?”
金氏一噎,片刻敛声。
她知道萧文毓处理的没有问题,现在这样隐而不发,大家只是心照不宣,顶多在背地里笑话一声当朝太子不得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