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华宁额头青筋跳了跳,她头一偏,错开了目光,
“我没你那么蠢,什么都没弄清楚,便差点将自己的底给漏出去。”
宴祯本想趁机逗弄她一番,闻言眸子一敛,神情顿时认真了几分,
“怎么说?”
谢华宁抿了抿唇角,没好气的瞪他,
“你是不是喝酒喝傻了?这崔敬,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吗?你信不信,有可能你前脚刚拉他入隐凤府,后一秒,御龙阁的人就会找上门来。”
宴祯抬手揉了揉眉心,
“应该不会吧……我和他交集不多,但是以前也在一起喝过几次酒,他才是名副其实的纨绔,再说了,他要是有那个脑子和胆子,能在家里被排挤成那样?”
谢华宁斜眸睨了他一眼,轻哂道,
“他被排挤成什么样了?是被赶出家门了?还是没银子花天酒地了?曹家势力如日中天,那曹二娘如何我不知道,但在曹家的左右下,他曹敬无依无靠,如今却还能占着嫡长子的位置,花销无度,行动自由,他能简单了去?”
宴祯一噎,片刻眯着眼眸思索片刻,脸色有些不好看,
“御龙阁已经将曹家收归到了麾下,必然不会再去拉拢一个毫无势力,且与曹家敌对的崔敬,这崔敬也不是隐凤府的人,那他背后之人是谁?难不成……阆都内还有第三方想要与御龙阁和隐凤府抗衡的势力?”
见他瞬间便反应过来,谢华宁轻嗯了一声,
“现在也只是猜想,我对他不了解,一席谈话也说明不了什么,但如今状况频发,各方势力之间的平衡趋势越来越弱,我们…不,我偏偏身涉泥潭,就算不为着我,为了你,为了北王府,为了谢氏一族,谨慎些总是没错的。”
宴祯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联,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方才冲动之下,差点将谢华宁置于险境,心里就像是突然间落了重石一般,压的他呼吸都有些困难。
朦胧的醉意顷刻间一散而尽。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谢华宁,嗓音有些发哑,
“是我大意了……抱歉。”
谢华宁一愣,随之扭头看着宴祯,一脸的好笑,
“没这么严重,只是你在锦绣堆里待久了,身边人人都护着你,我就怕你被养废了,有朝一日身边人一疏忽,会让你吃亏……不过,现在看来,你也没蠢的那么无可救药,就是警惕性太低了。”
话顿,谢华宁眨了眨眼睛,忽然又轻笑了一声,
“罢了,这也是一种福气,没必要人人都活得小心翼翼的,是我太紧张了,你别往心里去。”
宴祯没吭声,他兀自垂了眼眸。
谢华宁说的没错,在华庭锦院里待久了,他都忘了阆都有多危险了……
今日,看似是崔敬被他套了许多话,但有没有可能,这些话是崔敬顺势透露给他的?
他或许在收到他邀约之时,便猜到了他的意思,早就做好了准备?
而他的目的是什么?
是借他、谢华宁之手去帮他对抗曹家?还是同样有人盯上了谢华宁,想要知道谢华宁和隐凤府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