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祯没吭声。
谢华宁也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启唇道,
“万毒噬身凶险至极,且没有解药,而我当日的诊断,也绝不会出错,三个时辰,若中途出了什么意外,我去的慢了一点,又或者……我不打算救太子殿下,那么太子殿下必死无疑。”
谢华宁停顿了一下,抬头目光定定的看着宴祯,
“所以,殿下为何要这么做?”
萧文毓面上不羁的笑意逐渐散去,他垂眸喝着茶。
直到将杯中茶水喝尽,他这才忽然出声,
“因为我还不能输。”
谢华宁眉头一蹙,
“太子殿下这话何意?”
萧文毓干净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青玉茶杯,英俊的脸上,神色晦暗不明,声音也有些发紧沙哑,
“不知道说出来你们会不会相信,但是,孤真的不在乎皇位,也不在乎权利,更不怕死……但孤现在,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所以,孤还不能死。”
宴祯和谢华宁对视一眼,谢华宁拢眉道,
“所以,你这是苦肉计,为了让皇上心软?”
“嗯。”
萧文毓扯唇一笑,
“很有用,不是吗?之前孤受了百杖之刑,在大殿外跪了三天三夜,父皇都没有心软,可是,一听说孤被人下了毒,命悬一线,他就心软了。”
谢华宁蹙了蹙眉,
“可是殿下你自己清楚,此事另有隐情,你也只是被人设计了,等到查明真相,皇上也不是不明是非的人,你何必如此冒险激进?”
萧文毓抬头看她,嘴角的笑凉薄不已,
“因为孤赌不起!”
宴祯冷嗤出声,
“可真是稀罕,命都能赌,太子殿下还有什么赌不起的?”
萧文毓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
他凝眸看着谢华宁,
“你也说了,要等到查清楚事情真相,父皇才会相信孤是被人设计了,但万一事情查不清楚,或者在真相到来之前,父皇便废了孤了呢?三岁小儿都知道君无戏言,那即便后面能证明孤罪不至此,但父皇还能为了一个他本来就不喜欢,加之的确也有错的儿子,出尔反尔、自打脸面?”
萧文毓摇了摇头,笑容很是讥讽,
“他不会的,甚至就算是孤被误杀了,他也不会感到一丝的痛惜。”
虽然一直知道皇上不是太喜欢太子,但谢华宁和宴祯从来不知道,这父子二人之间的关系,竟然已经到了这般严峻的地步。
“皇上许是爱才心切了些,至少,太子之位,他给了你,而不是其他的皇子,不是吗?”
谢华宁犹豫出声。
却像是踩中了什么一般,萧文毓突然低笑了两声,目光里满是浓烈的恨。
“孤宁愿从来不是他的儿子,更不是这什么所为的太子……他许我太子之位,不过是为了他的计划罢了,他就是一个残忍的畜生,他枉为君父!”
“萧文毓!”
宴祯突然拍桌子起身。
“他是你父亲,更是我大鄢朝的尊主,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他!”
“你凭什么不允许?你知道什么?”
萧文毓同样怒了。
他勃然起身,目光冷冷的看着宴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