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施脸上的笑越来越僵,手指紧紧握着头发,“你现在就可以走了,在走廊待着也不错,你说呢?”
孟延开往沙发上一坐,倨傲笑笑:“那不行,不漏破绽的戏才是好戏,你是演员,这点都不懂?”
杜施睡意全无,翻身用背对着他。
孟延开还真是只坐了十分钟,一分不差,走时还不忘告诉她:“走了,晚上我还会再来。”
孟延开太懂怎么膈应她了,杜施差点气得吃不下早饭。
下午的时候,孟家的几位女眷约了个时间一起来看望她,包括叶言卿。
几个女人个个打扮得时尚又端庄,一进病房,高档香水的味道和一人一句嘘寒问暖的嘈杂便充斥着整间屋子。
杜施在小客厅里会客,女人们一人带了份慰问礼物,放在了茶几上。
叶言卿送了对耳环,说是婚前请某某珠宝品牌设计师亲手打造的,独一无二。
杜施拿不准叶言卿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所以她撩起耳畔头发,露出她没有耳洞的耳垂,也不知叶言卿看到了没。
几人叽叽哇哇地你一嘴我一嘴,杜施有时根本应不上话,索性保持微笑,让她们自个儿聊。
不过孟家的人好像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受伤的,好奇地问起她来,杜施就说是不小心摔的。
探望完,终于到了该走的时候,叶言卿看了眼手机冲几人说:“你们先走吧,我再待会儿,京生晚上跟我回叶家吃饭,他说晚点直接到这儿来接我。”
一阵高跟鞋踢踢哒哒的声音过后,病房终于又安静下来。
杜施看向坐在对面的叶言卿,态度不似方才客气,“你有话说?”
叶言卿坐姿淑女优雅,小腿相并微微斜放,背脊挺得端直,她扬起唇,语气不急不躁:“我真的是在等京生。”
“那你等吧。”杜施做了个你自便的手势。
各自坐了会儿,叶言卿看着她的手说:“我知道你的手是怎么伤的。”
杜施并不意外,有孟京生在,叶言卿的消息总会比别人更准确些。
她笑问:“所以呢?”
叶言卿有点被这话堵得一时不知道怎么答,用笑缓解着那片刻的沉默,想了想又说:“闻东阳这人不太好应付,”她温声探问:“你懂我意思吗?”
杜施摇头:“不懂。”
叶言卿知道她是故意的,也没恼,而是说出原因:“闻东阳当年跟京生父亲产生过节的时候,他事业还没做到现在这么大,但对孟家多少有点怀恨在心,看不太惯。这些年间,他发展迅速,黑白两道通吃,这一次被他找到由头针对孟家,今后肯定会引来许多的麻烦。”
叶言卿说到这里打住,定眼看了看杜施,见她没什么反应,蹙眉说:“得罪闻东阳的是孟延开,现在公司众多声音力挺他,总裁的位置是他的无疑,但也更会使他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闻东阳对恒泽使点绊子,这责任怪到孟延开头上,届时又给了别人打压他的一个理由。”
她看了眼面不改色的杜施,不解地笑了下:“为什么你现在还能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呢?”
杜施好奇:“所以你觉得,我被闻东阳带走之后,孟延开更好的应对方法是什么?让我自生自灭吗?”
叶言卿说得理所当然,“闻东阳就是想拿你泄愤,延开如果放任他,由他泄完愤,这事肯定就揭过了。但是他是个好面的人,即便是随便一件属于他的东西,即便不喜欢,他不会允许别人碰一下。既然事已发生,他将来肯定会面对更加多的阻力。”
叶言卿说着,稍稍倾身,一副劝说中别有深意的口吻:“你今后不要再做令他为难的事,让他的处境更加艰难。”
杜施好言问:“令他为难的事有哪些呢?”
“当然是所有会陷他于囹圄的事了,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不能做的事不要做。”
杜施笑了出来:“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威胁我?”
叶言卿挑挑眉,低头抚了抚自己的裙摆,没说话。
杜施质问:“我被关在玻璃房那件事,是你干的?”
叶言卿故作吃惊:“你怎么这么说?我可没那本事。”
杜施看着她,眉眼逐渐冷下来,缓缓道:“多两个人配合不就行了。”
“什么呀,你别说笑了。”叶言卿否认,表情却格外从容,与她话里想表达的意思全然相反。
杜施突然笑开来,“行吧,我明白了。”
那天她说“知道孟延开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本是出于试探,如果叶言卿清白,自然不会深究这话的意思,如果叶言卿心中有鬼,付出行动是情理之中。
叶言卿自己也承认,她自己一人没那么大本事,不就间接说明,背后还有更多的人配合么?
如果玻璃房事件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出于恐吓,那叶言卿刚才那句警告,是想说,如果她再多管闲事,还有更厉害的等着她吗?
叶言卿起身说:“京生应该快到了,我先走了。”
“等下,”杜施喊住她,兴味地看着她,“你刚才有句话,我不是很认同,你说孟延开来救我,只是为了面子,那么……”她手肘搁在沙发扶手上,若有所思地撑着下巴,“照你这个意思,你觉得孟延开喜欢的是你,可他又把你让给了孟京生,这代表什么呀?”
杜施撩撩头发说:“你把自己当成是个曾经被他喜欢的东西,可我觉得自己是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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