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孟泽石找孟延开进房谈事情,问他之前去纽|约,让他办的事情,有没有结果。
孟延开给了他一个U盘,“都在这里。”
孟泽石拿着那U盘打量两眼,“是什么?”
孟延开言简意赅:“财报明细,包括一些去向不明的资金。”说完沉着脸,“够了吗?”
孟泽石半眯着眼打量他不情不愿的样子两眼,没说话,将U盘先放在抽屉里收起来。
过后问他:“你怎么拿到手的?”
孟延开去到孟泽林的地盘,应该是处处被防备,涉及财务的东西,他怎么会这么简单就拿到?
“自然是有些门道,”孟延开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说出来,万一您哪天看我不顺眼,欲与二爷联手,反将脏水泼我头上怎么办?我得留点底气才行。”
“联手?”孟泽石笑了一声,似乎在笑他说的是天方夜谭的笑话。
孟延开笑笑:“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只要涉及利益,就没有永远的敌人,何况他还是您的亲弟弟,万一他哪日知道我暗中搞过这些不入流的小动作,我说是受你之命,你说他是信你,还是信我?我反正不觉得他会信我是清白的。”
孟泽石嗬地笑了声,“看来你还是怨我逼你走这一趟。”
孟延开看着他:“哪敢。”
孟泽石横了他一眼,此话已听腻,口不对心是他拿手好戏。
“那U盘,最好等关键时候再用,若是现在就广而告之你有他们把柄,而我刚从纽|约回来,他们岂不是第一个怀疑我?”孟延开抬了抬眸,表面一副劝诫口吻,语调不徐不疾的,却带着一种危险的警告意味,“那可就没办法按你所说,和他们打好关系了。”
孟泽石盯着他半晌,不知所想。
片刻后才沉吟道:“那是自然,你是我这边的,我自然要为你考虑。”
孟延开没忍住,笑了笑,伸手挡挡鼻子,想将那股子嘲意掩盖过去,掩耳盗铃似的。
孟泽石见状斜他一眼。
临走前,孟泽石突然关慰了他一句:“你今年体检了没?身体还好吧?”
孟延开不明所以般:“新年过后就检查了,一切都正常,怎么了?”
孟泽石又问:“没什么后遗症并发症吧?当初你伤了头,医生说有留下后遗症的可能。”
孟延开说:“目前来看,没什么异常,连续两年检查结果单上数据也都是正常的。”
他说话时,孟泽石目光一直在他脸上,密切关注他神情,如果他失忆是装的,那也太惊悚了,这几年对当年的事不闻不问,毫无印象,与杜施也无往来,明明也是忘却一切的反应。
孟泽石捏了捏眉心,挥挥手:“行吧,你先回去。”
……
孟延开走出主楼大门,浮雕檐柱下传来凄凄弱弱的声音:“延开……”
孟延开脚步顿了下,随后又置若罔闻地往前。
“延开!”叶言卿从柱子后出来,小跑到他身边,跟着他往停车的方向走。
檐下和庭院的灯光照不透夜色,光源偏暖色调,照得人影有些旖旎。
“我那天等你到打烊,你知道那家店几点打烊吗?”叶言卿压低声音,语气如怨如诉,又克制压抑,高跟鞋的声音都快盖过她说话的声音,“他们两点打烊,我等你到了两点。”
孟延开嗤了声:“你这么闲?”
“你到底是为了杜施去蓉城,还是为了躲我?”叶言卿拉住他的手臂,“你是不是担心自己忍不住来见我,所以才一走了之。”
孟延开一把甩开她的手,压着眉心,没好气地看着她,叶言卿却捂着自己的手臂,忍痛般咬着唇。
孟延开神情松动,蹙眉看着她,他明明没怎么用力。
大热天的,叶言卿却穿着长袖连衣裙,虽袖子是宽松垂坠质地,对于盛暑的气温来说,也过于闷了。
她闷着声,顺了顺自己的手臂。
孟延开滚了滚喉咙,硬声道:“好自为之,保持距离,免得你这孟太太的地位不保。”
他转身欲走,叶言卿忍耐到了极致,情绪难以自抑:“有孟京生太太这层身份又如何?我妹妹失踪了,他袖手旁观,他根本不在乎我在叶家受了如何的委屈,我只能不停地靠自己的努力,才能稳固自己的地位……”
夜里山风带着凉意,也许她穿长袖也并无不妥,只是他多想。
二人站在主楼台阶右侧的阴影中,孟延开看她良久,她才抬起头,眼睛里蓄满水光。
这神态使他想到另一个人。
孟延开别开脸,冷漠道:“关我什么事?”
叶言卿双唇因忍耐而微微颤抖:“延开,现在真的只有你能帮我了,你知道我妹妹对我来说多重要……”
孟延开没听完,直直走入夜色里,叶言卿忍着哭腔追在他身后说:“我每天都会去等你,等到打烊,直到你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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