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发少年朗骤然出现在那尊法相头顶,一手抚过整张琉璃罩,整张琉璃罩随之纳入法相体内,原本法相悄然睁开的双目,也随之缓缓闭合。
长相俊美的少年郎,一对眸子却让人觉得十分奇怪,不像是属于他这个年龄段应该有的模样。不经意之间视线投在人身上,不比那尊法相的一缕残魂显现看向众人的漠然眼神差多少。
少年郎望向瘫软倒地的儒衫男子,又瞥向自始至终,好像只是仅仅被控制住充当小将的大妖苏酥,眼神愈冷,望向儒衫男子后,眼中仅有的那么一丝怜悯化作了愤然,“没用的东西!”
因为少年郎的心意波动,在他身体四周的灵炁随之氤氲作一团团状,不受控制地砰然炸开,将儒衫男子一下子击出许远距离。
李清源眉头悄然蹙起,有些好奇来人的身份。
“学宫的第二长老,怎么样,是不是很是不像?”不知何时,李清源身边便站了个一身黄金甲的魁梧男子,与往昔不同,男子手中除了背了一把已经被解潮改良无数次的黄金长弓,还有一柄黄金战剑,剑锋扁长宽大,以至于让男子原本并不算瘦小的身材显得极小。
陆良任侠默然瞥向这位一身黄金甲的男子,默不作声,只是身体一直小幅度的颤栗,从他直觉之中,下意识觉得眼前的男子,比那位明明自己应该更加小心翼翼对待的第二长老,愈加具有威胁,这种感觉没来由,而且随着这位男子的动作,愈加强烈。
李清源笑了笑,松了一口气道:“你来了……”
孙子权同样笑着点了点头,伸出手一拍身旁的小兔,横眉道:“怎么?不欢迎我?”
老兔子奢立马双手捧起于身侧,谄媚笑道:“哪儿能啊,欢迎,那是十分欢迎啊!老祖的师父莅临,这不就是祖师爷一般的存在嘛!兔儿我开心死了!您瞅瞅,都快开心到哭了!”
陆良任侠好歹摸透了真相,瞥了眼就差在脸上写上一句“别问,问就是我高兴到哭了”模样的小兔,满脸写着高兴,废了好大力气这才忍住笑意。
小男童从李清源身后探出半颗脑袋来,怎么看都觉得这兔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不由瞥向那个白发少年,又瞧了瞧虽然未曾出手,可是自己冥冥之中,觉得比那白发少年只强不弱的男子,这才笃定,兔子一定是见到了救星,当真开心极了,才会如此?
再次看向那黄金甲的男子后,小男童张了张嘴巴,又自顾自地紧紧抿起,神色落寞。
“是因为不曾察觉到我们俩的到来,所以觉得自己作为这里的坐镇人,多少都有些失职的意思?”见小男童满脸吃惊地望着自己,一副“这位大哥哥,你还对读心术有所研究”的可爱模样,孙子权笑着摇了摇头,点指那白发少年道:“不怪你的,这人富得很,身上宝贝多到数不完,再加上他那件用作隐身的法宝,品秩极高,放在你们那个年代都是重宝了,所以你才没能察觉到,这种情况,就是在素问天,都是罕见,很不寻常了。”
小男童闻言后,仅仅是低下头去,微不可查地点头。
李清源笑着抚上小男童头顶道:“所以你才要好好修行啊,这样才能更好的守护好这个地方不是吗?”
小男童重重点头,一对大眼睛之中,闪烁着星星光芒,抿着嘴巴道:“我一定会努力的!”
李清源与孙子权对视一眼,皆开心笑了起来,小男童虽然是千百年前的人物,可是仍旧还是少年心智,这样很好,当然,也很让人心酸,要知道,如小男童这般年纪的如今太始大陆上的少年人,有许多是伴着草长莺飞,朗朗书声,一路成长,而鲜有如此男童,在如此年纪,偏要自绝前途,强行碎裂体魄,与那侵入者同归于尽。
孙子权偷偷向李清源竖起大拇指,“果然这种事情,还是你来比较顺手。”
李清源笑了笑,却仍旧蹙着眉头,向孙子权问道:“可还有变数?”
孙子权笑着指了指自己,“我都来了,还能有什么变数?安心睡吧。”
李清源花尽最后一丝力气笑了笑,终于眼前一黑,倒在孙子权怀中,被孙子权小心放到陆良任侠哪里。
陆良任侠挠了挠头,先前李清源所说,喜欢下意识有后手准备,对任何事物都要持有一丝怀疑,怎得会这么轻易就在这黄金甲的男子面前放松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