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权蓦然缩成一团,重重踏出,化成一道极长金线飞快掠向天际那道虚雷法相,飞行之际,一道道黄金雷霆缠绕在孙子权身侧,化作了天然的保护,金色雷霆演变成一幅幅图案,金蟒漫舞,恶蛟潜渊,神龙怒翔,终究这些汇聚为芥子一点,凝在孙子权的拳头上。
一拳过后,那尊六尊雷合相先是恍惚化作虚影六道,而后依稀之间,骤然又一次合并,浑身上下因为狂暴灵炁涌动的缘故,这里鼓起,那里陷下,此起彼伏,最终砰然一声巨响,化作一团绚烂色彩,于天际爆炸开来。
孙子权一手握拳,重重落在地上,未曾来得及再有动作,在他周围四处,蓦然有刺眼闪光掠起,骤然将他包围,依稀之间,闪光之中涵着刀光剑影,一下子全部招呼到了孙子权身上。
于是一时间,铿锵之声,不绝如缕,犹如铁匠门前,铁石敲打声,飞溅火花光,如此响彻半晌后,那一团团光芒逐渐消散,李清源急忙探出身子看去,毕竟方才猛有一瞬间,他居然感受到一股寒气袭来,无根无缘,可就是内心悸动,一瞬过后,这一抹寒气悸动烟消云散。
孙子权神色淡然 ,身侧周围,是一堆模样奇怪的“破铜烂铁”,他一手平伸身前,一手朝向面前那悄然突进进来的一黑袍蒙面妖族道:“这些法器,就是你操控的吧?”
那黑袍蒙面的妖族恣意冷笑起来,黑袍肩部随之抖动起来,一声沉闷语调从黑袍之中传出,分外沙哑,犹如铁器相磨,使人听闻后禁不住浑身泛起鸡皮疙瘩,“可能是吧。”
孙子权悄然蹙眉,缓缓摇头,淡然笑道:“不,你不是。”
他一手猛然伸出,在他身后,虚空略有蠕动,方才冒出一颗头颅出来,就被李清源给揽住肩膀,随之以臂弯夹住头颅,猛得将之掷于地上。
来人未曾反映过来,就已经呈头颅埋入土壤的模样,为衣袍所遮蔽的大袍悄然抖动,尚未有所动作,就被孙子权一脚踩在上面,轻轻捻动下,此妖原本该是坚韧如铁的手臂轻易断开。
手臂呈不规则形状扭转后,一段段骨茬刺破袍子,露出一截森森白骨,露出部分仍旧流淌着一滴滴刺目鲜血,孙子权皱了皱眉,轻轻挪开身子,那鲜血散发出一股子难闻酸味,所过之处,土壤化作墨黑色,烧灼起来一阵漆黑烟雾,并且迅速向孙子权袭去!
孙子权急速后退出去,期间接连猛踏地面,每一次落地,都会激起一阵土浪挡在身前,那黑色雾霭却过而不减,依旧向孙子权袭击而去。
陆良黄埔无声无息出现在一众妖族面前,一刀轻轻划过后,刀锋所过之处,皆有一道黑色火焰起,面前的妖族忽然之间就已是满身火焰,身材矮小,可是给人感觉分外压抑的陆良黄埔瞪眼看向眼前的妖族,大声喝道:“还打?!还不快去找熄灭火焰,保住自己小命?”
闻言后,果真有妖族放下兵器,纷纷滚地而走,身旁未曾受到火焰然炙烤的妖族同袍赶忙脱下衣服,向其身上纷纷盖去,以期火焰快速熄灭。
身影再一次模糊不定的陆良黄埔骤然现出真身,看向追击孙子权而去的那一团漆黑雾霭,略有沉默,这才朝向身旁说道:“并封,可曾觉得这团雾霭,甚是熟悉?”
在陆良黄埔身旁倏然出现一位黑袍人,嗓音低沉,以冷幽幽若九泉地狱之下传来的声音道:“确实熟悉,说实话,与吾之气息十分贴合。”
陆良黄埔并未去看身旁名叫并封的黑袍人,而是一手缓缓攀上自己那柄匕首根部,缓缓摩挲而走,沉声道:“是么?我反倒觉得不是那么像啊……”
“是么?”黑袍那人笑着摇头,双手交叠,放在一起,笑起来的声音,仍旧刺耳异常。
骤然之间,黑袍人手中多出一柄寒光闪闪的残破长刀,一刀捅向陆良黄埔后心。
陆良黄埔身后忽得出现一道金黄身影,一手捏刀,长刀过那一袭黄金甲的手心而不入,至此不能移动丝毫。一手捏刀的孙子权轻微侧肩,躲掉向自己袭来的那一抹黑色雾霭,手掌用力。那柄长刀随之化作碎刃几块,至此破裂,陆良黄埔悄然收起自己怀中长刀,终于转身。
孙子权收起手中碎刃,浑身骤然雷霆缠绕,犹如天上战神下凡,一对眸子都化作炽热白炽形,抬眸望向李清源以及桃兔,露齿一笑。
浑身皆为黑袍所裹的那妖开始桀桀怪笑,声音沙哑道:“支援这么及时,走向如此未卜先知,是因为,那个男子在帮着你们指点走势?”
孙子权一挑眉头,一把攥住那道恼人的黑气,手腕轻微用力,便将黑气攒为齑粉,他望向眼前的男子,一对眼眸之中,雷霆扭转,洒然笑道:“原来是头畸形的怪物?两个猪头倒是挺凶猛的,哦?还不对,这还不是你的真身,你的真身,还是黑气,明白了,原来你自己本身就是一件兵器,只是比那浑身是雷的一尊要愈加厉害一些,通了人性。”
孙子权眼眸之中的白炽光芒尽数淡去,笑道:“兵器通灵,这么稀罕的事情,倒是少见?”
他扭头看向一旁的陆良黄埔,咧嘴道:“也不知道是你的人头值钱,还是我的人头值钱一些?值得他们下如此血本?”
陆良黄埔猛一蹙眉,沉声道:“重不重要尚未可知,容老夫问一句,并封他如今在何方?”
浑身有隐匿在黑袍后的男子泛起一阵冷笑,每一次笑起来,都会有黑烟弥漫而出,“吾身在这里,不就是最好的答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