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去把他们全都杀了,让他们再也没有机会踏上属于我们的土地!”
…………
再次回到这个村庄,已经是三年后的事情了。
此时的何洛翎有了成年人的模样,穿着精美的甲胄,戴着皮革制成的表层涂着髹漆的盔帽,后垂红黄色的绣有纹样并坠以铜泡钉的丝绸护领,护颈和护耳。铠甲的甲衣肩上装有护肩,护甲下有护掖。胸前和背后各配一块金属的护心镜,镜下前襟的接缝处另配一块名为“前挡”的梯形护腹。铠甲的左右两幅围裳用带系于腰间。在围裳正中央,覆有同样质料的虎头弊膝。
甲胄里隐约的显现出宽厚的肩膀,衬托出一种男人特有的魅力,琥珀色的眼瞳早已没了当年的幼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石泉间的流水般的平静,甚至是有一丝的冷漠的意味。他独自一个人骑着一匹黑棕色的战马,沿着隐隐显显的山路小道循循而来。
眼前的光景逐渐熟悉起来,尽管这里长达三年无人涉足,不少肆意生长的植被把路都遮掩了起来,但自己耳时四处玩耍的场景却也能映入眼帘。
前面没有路了,何洛翎翻下马,本想把缰绳拴在树上,但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放开了缰绳,爱抚的摸了摸马头,然后一手拿起马上的油纸伞,一手按着腰间的佩剑剑柄,迈步踏入灌木林深处。
横向纵生的树枝刮在甲胄上,随着身体的带动,鱼鳞甲片发出叮咣的清脆声。
拨开横生的树藤,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长满绿植的废墟。
三年的无人干预自由生长,外加南岭雾林特殊的气候水土条件,让这里的绿植以惊人的速度快速生长,当年那场掠夺走一切的大火留下来的焦土也为他们的生长提供了丰厚的养分。附近的植被的种子随着风飘洒在这片昔日属于人类的土地上,开拓了植被覆盖的疆土。在土壤侵蚀和植被的作用下,很多房屋倒塌下来,从远处观望,这里显然成了一个绿色的小土坡,曾经人类生活过得痕迹已经消匿,这里现在是属于大自然的了。
何洛翎紧了紧握在油纸伞上的手,伞面被捏的哗哗作响。头微微的颔了下去,躲在阴影里的眼睛看不清是什么样的,他没说话,只是原地的呆在那里,默不作声,过了一会,才怔怔的向废墟的后面走去。
那里明显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不大的空地上只有星星草痕,却没有任何树木,就连过高的灌木都没有,浅草的高度才刚没脚面,这在丛林密布的南岭雾林中实属罕见。
但在这地下,却埋葬着那场屠杀牺牲者的骸骨,其中,也有何洛翎的亲人。
何洛翎无言的放下油纸伞,突然膝盖一沉,跪在了坟地前。
三年前,自己在所有英灵面前立下誓言,定完屠杀尽所有帕瓦尔族人,报当年的屠戮之仇。这三年里,自己无时无刻不痛恨着帕瓦尔族,一遍又一遍的给自己洗脑,生怕忘却了复仇的誓言,为此尝尽了复仇的苦胆。每一场战争,何洛翎都要到最前线去,联合军中都流传着身披白色甲胄,点着复仇火焰,第一个冲出阵线拼命砍杀的复仇少年。
只要是帕瓦尔族的人,不管是谁,就算是俘虏也要屠杀殆尽。
在帕瓦尔族军中,何洛翎的事迹也人尽皆知,没有人敢与他在战场上相遇,就连功名显赫的战将也畏他三分。
毕竟,人要是不要命起来,和野兽也没什么区别。
“宁可自杀,也绝不向何洛翎投降,见到何洛翎的旗子都要绕道走。”这是在帕瓦尔族中流传的一句话。
然而即便是这样,无论自己再怎么努力,大局势还是朝着最不希望看到的方向偏去。
乌列尔族的势力逐渐在整个南岭雾林的战局中败下阵来,尽管何洛翎所在部依旧坚守战果,但全线的溃退紧靠着一个点的坚守是改变不了结果的。
乌列尔族战败的事实已经板上钉钉了。就在昨天晚上,帕瓦尔族还是对何洛翎部展开了三个方面的围攻,何洛翎率部奋力突围,战至第二日清晨,仅存三十六人突围成功。
乌列尔族大势已去,为避免灭族之惨剧发生,无奈之下,联军总司令松龄澈被迫向帝国伸出了手。
就在那个曾经战争过的地方——虎克山口,乌列尔族人正聚集在哪里等待着帝国的入境审查。
这个昔日阻挡帝国铁骑入侵的大英雄,此时居然要向曾经的对手求助,果然是造化弄人。
帝国同意出兵进驻南岭雾林,协助乌列尔族讨伐帕瓦尔族。但作为交换条件,乌列尔族要把全部的妇女和十八岁以下的孩童送到帝国境内,孩童将接受帝国教育。
何洛翎受不了这样的侮辱,帝国也好,帕瓦尔族也罢,乌列尔族的平静的生活就此被打乱,那样的日子再也不会回来了。
何洛翎感觉自己背叛了誓言,没有完成所有英灵的夙愿,感觉对不起他们,更是辜负了英灵对自己的期盼。
何洛翎解下剑鞘放在身边,然后慢慢脱掉刚在溪边细心清洗过的甲胄,拿起油纸伞,握着伞柄旋转一圈,噌的一声,一把长约170cm的苗刀亮晃晃的抽了出来。
“我本为仇恨而活,现在却到了这步田地,我无颜苟活,既然如此,唯有以死赎罪!洗清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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