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他们是情侣吧……这种事……”陈艺然赶紧喝了一大口凉水,掩饰着脸上的燥热,扑灭心里的欲火,然后灰溜溜的溜回了房间。
陈艺然用毯子蒙了头,打开萤石灯,用一只手握住灯罩,看光穿过指缝间的样子,温暖的灯光在黑暗中发出耀眼的红,那样温暖又冷漠的红。那红,一晃就带来了睡意,进入了梦乡。
当初在家里的时候,睡不着了就这么干。这有种家的感觉……
十几年前的那个初夏,陈艺然第一次站在那里,一个气派的,雕刻着精美装饰的大铁门前。
清展的街道还十分安静,一夜的雨让这个炎热的城市有了一丝丝的凉意。不宽的马路上来往的人还不是很多。
铁门里是一条似乎没有尽头的***,不宽,也不算窄,路旁的槐树已经开花,被风一吹,就洋洋飘撒,在地上稀疏地散落着,也散落着淡淡的花香。大门左侧的草坪上,有一尊很大的雕塑,能看得出来是一个女人,腰极细、头发飞扬的女人。
陈艺然站在那里,带着清晨没有醒来的浓重睡意,呼吸着带着雾气和淡淡槐花味的清晨空气。她咂咂嘴,嘴里涩涩地难受,浑身还有一种难受的不洁感。下火车之前,车厢里的洗漱间拥挤不堪,再说,也没有时间给她洗漱,火车都进站了,她才被母亲勉强弄醒了。波折的旅程让人疲惫不堪。
那是一个漫长的旅程。
火车开动不过一个小时,飞速滑进了一个隧道里。突然毫无预兆的紧急刹车,半个火车就停在了那冗长黑暗的隧道里。
多雨的夏天,山体很容易滑坡。在这之前不久的一个月,也是属于同一个县的一段铁路,因为连连的大暴雨,山体出现了滑坡,冲断了架在江上的大桥,火车的一半就滑进了江里。
当时,在报纸上看到了报道的照片。
被生生撕开成了两半的火车,被打捞上来的全身淤泥不堪的死尸,被石头泥土压成肉酱的血淋淋的液固体混合物……
从那天起,铁路在陈艺然的想象中,是两条充满危险的被放在生命边缘的刚丝线。
此时,陈艺然就感觉到自己在钢丝线上摇晃的无助和恐惧。
火车在不该停下的地方紧急刹车。
水杯倒了,热的冷的饮品洒了出来,泼了他人一身。行李架上的大大小小的箱子滚落下来,四处攒动。站着的人猛的跌倒在火车绿皮车厢上,磕的头破血流,青红艳紫……
一时间,一切都混乱起来。还处在迷梦之中的人立刻汗毛竖起,冷汗灌身,紧张起来,站起身把脑袋伸出车窗四下张望,不时还发出各种稀奇百怪的声音。车厢里顿时一片骚动。惊慌的人们叫喊着,胡乱的收拾着四处散落的行李,有的不妨还趁乱偷把别人的东西塞进自己的包里。有的则捂着身体的伤痛处,歇斯底里的叫喊着,发出痛苦和咒骂的声音。
人们拥挤着朝车厢门口跑去,嘴里喊着因恐惧而失真了的声音,所有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把车厢塞得没有一丝空隙。
茫然不知所以的陈艺然被母亲拽着猛走几步,又因为前方的拥挤而停了下来。嘴中尖厉的喊叫声被沸腾的喊音淹没住。
身旁不停地有东西晃动着,行李,人群,各种各样的东西狠狠地撞过自己的身体窜过去,陈艺然和母亲柔弱的身体像在激流中的叶子一样飘摇不定,随波逐流,任由他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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