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突然醒来,伸手摸到的只有冷嗖嗖的空气,瞌睡虫瞬间冻醒,沐苏苏睁开眼看了一眼窗外昏暗的天气。
良久还是睡不着,索性披了外衣起身点了油灯,坐在案牍上看着菜谱才有片刻的踏实感。
另一处的客栈,萧江宴捂着胸口同样醒来,坐在床边默然不语。
还是那个梦,明明感觉很熟悉的小姑娘却总是看不清面孔,他追了很久,直到小姑娘消失在光里他也没拉住人。
心里空荡荡的,萧江宴觉得他少了什么东西。
但是明明是多了很多奇怪的小东西,像是稚儿玩的小东西,与他品味完全不符合,他却下意识会将其藏在袖中。
萧江宴拿出一个精致的木雕,底部有四个木轮子,肖似马车却又完全不同,形状怪异但他却莫名地肯定它叫赛车。
萧江宴垂眸拨动着轮子,听着‘沙沙’的响声陷入沉思。
“主子,可是睡不着,要不要点安神药?”门外响起影茵的询问。
“不必,退下吧。”萧江宴说道。
他瞧了一眼天色,便起身燃灯处理事物,京城发生了不少有趣的事情。
刘嫔妃的人抓到下毒的苗疆人后关在地牢里。六皇子狗改不了吃屎经不住美色蛊惑去招惹导致性命垂危,危在旦夕。
大惊失色的刘嫔妃百般手段也没能从苗疆人手上得到解药,御医也是束手无策,只能有旁门左道的歪法子上。
有人给刘嫔妃献计谋,说这蛊虫吸食血液为生,不吸干净最后一滴血不会出来,而只有亲兄弟的血能够救六皇子一命。
于是刘嫔妃便想到了与六皇子同胞的萧江宴,即是打着要他命的主意,故而大晚上派了心腹到山旮旯里将人捞出来。
看着呈递上来的信息,萧江宴眼里只有满满的嫌恶,没有半分失望与动容。前世的他已经知道这个亲生母亲能有多冷血了。
他对女人无感绝大因素是因为这个冷血女人对他的影响,只是,那个梦里一直在对他笑的小姑娘是谁,那么的温暖,是否真的存在。
萧江宴突然想起那个哭得像丢了糖果的小姑娘,心脏有一瞬的悸动,幽深的眸子透着惘然,那天他的行为就很怪异,就像是被牵线的木偶,不受控制。
若是平日里这种不受控制的隐患早就被他一刀砍除,可是他做不到,想到小姑娘会手受伤,他的心仿若受了千刀万剐。
手里的事务都无心处理了,如此不正常。萧江宴曾一度怀疑自己中了蛊术,他故意对其置之不理,却总不由自主地想到那白皙的脸上的泪痕。
“进来。”萧江宴闭目,说道。
影茵进来的时候便瞧见主子一副煞气凛然的模样,眼底红丝遍布仿若发病的前兆,但是主子又显得十分冷静,“属下在,主子有何吩咐。”
“那日的小姑娘叫什么?”萧江宴问道。
沐苏苏,那个阴魂不散的女人!影茵终于知道主子的异常是为何了,她再一次后悔没有下死手屠了那女人。
“属下不知。”影茵低头回答。
没注意下属情绪波动的萧江宴也觉得自己有些强人所难了,吩咐道,“你去暗中护她左右,伤她者格杀勿论,她如有半分闪失你便自刎谢罪吧。”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了心里的难受好受了几分。
他潜意识觉得那双清澈如天空一般明亮的眸子应该充斥笑意的,不该被泪水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