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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锤头 . 剪刀 . 布(1 / 2)

锤子.剪刀.布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古人这话真是一点也没说错。日子一晃又到腊月二十七了,今年到底是依旧跟丈夫回老家陪公公婆婆过年,还是回娘家陪父母过年呢……浴着微微的北风,迎着细细的雪花,黎莉君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心里又开始焦急。

李毅军和黎莉君小夫妻,一个是独生儿子,一个是独生女儿。结婚五年,就已经为回谁家过年“争吵”了四年。小夫妻虽说都能够体谅对方,但终究都难辜负父母的期盼,让自己的父母失望,为此年年闹出小小别扭。

黎莉君知道,公公婆婆虽说在乡下,是地地道道的乡下人,但正是因为二老是乡下人,才有着乡下人的勤劳和慈爱。自从她走进李家门的第一天起,公公婆婆就待她比自己的亲爹娘还要亲。每次跟丈夫回老家,婆婆总是把乡下自己种的土特产变着花样儿做给她吃,让她连是怎样长胖的都不知道。因此,每当丈夫提出用游戏的方式决定回谁家时,她也就由他。黎莉君记得:

结婚第一年,为回谁家过年这事儿,他们小俩口从腊月二十就开始争吵,一直吵到二十六依然没有结果。到了二十七的晚上,丈夫李毅军终于想出了以玩“对对联”游戏的方式决定去谁家——由于夫妻俩都是文学科班出身,一个在国家级出版社当编辑,一个在国家级杂志社当编辑,玩“对对联”的游戏,谁也不欺负谁,公平。于是,她说由她出上联,若丈夫李毅军在两分钟内对不出下联就算输。输了,就跟她一起去她娘家,陪她的爸爸妈妈过年。否则,她就跟丈夫李毅军一起回老家,陪公公婆婆过年。哪想,她以春雨情景拟上联“细雨洗尘埃,天明地净,一片清新一片绿”出口还不到半分钟,李毅军就以佳人在春雨中漫步的情景,拟出了下联“佳人入画卷,腰细腿长,满面娇媚满面春”对上,不仅对得工整,而且还俏皮有韵味。

结婚第二年,他们小夫妻总结第一年的经验教训,干脆不吵,到了腊月二十七的晚上,直接用游戏的方式决定。丈夫李毅军说,不能年年都玩“对对联”的游戏,没意思,换一种玩法:“猜谜语”。于是,她又提出由自己出题,若丈夫李毅军能在两分钟内以另一个新的谜面来揭她的谜底,就算赢。她就跟丈夫回老家陪公婆过年。否则,李毅军跟她回娘家陪爹娘过年。没料,她的谜面“经纬集成一方轻,常入闺阁弄晶莹。病妹以此伤心赋,一焚香消葬诗魂,”制作完成不到一分钟,丈夫李毅军就用“横竖皆丝模样精,常做书签传音讯。莺莺张生西厢别,一支离曲唱到今”新的谜面,把她的谜底揭了出来。并且还作了详细的解释:我知道你谜面中的‘经’‘纬’,是指织布所用的经线和纬线;晶莹是指女子眼泪,弄晶莹就是擦拭眼泪;病妹是红楼梦中林黛玉的别称;且后两句:‘病妹以此伤心赋,一焚香消葬诗魂’是一个典故,即,《红楼梦》第三十四回‘情中情,因情感妹妹错里错,以错劝哥哥’一节中,宝玉趁袭人不在,让晴雯给黛玉送了两条旧丝帕,黛玉收到之后大是激动,在上面题了两首诗。她在死前,也特意翻出来烧掉。据此,我自知谜底是‘丝帕’。所以,我也用了“《西厢记》第13出《酬简》中,莺莺与张生共赴阳台之后,莺莺递给张生一方丝帕,嘱咐道:‘妾千金之躯。一旦托於足下。勿以他日见弃。使妾有白头之叹。’张生接过丝帕,回答说:‘小生焉敢如此。’第16出《惊梦》,莺莺为张生送别时,展帕相掷道:‘弃掷今何在,当时且自亲。还将旧来意,怜取眼前人。’张生接帕回答说:‘人生长远别,孰与最关亲?不遇知音者,谁怜长叹人’这个典故。

这一输,让她心服口服。

结婚第三年,他们小夫妻玩的是“以歌达意”的游戏,即夫妻双方各唱一首歌,看谁的歌声更能表达“父母盼儿归”之意,谁的歌声抒情味浓,谁就胜出。输了的一方随胜出的一方回老家过年。结果,她的一首《常回家看看》,还是输给了丈夫的《回家过年吧》——因为,那是丈夫自己写的歌曲:

忙了一年啦,身心疲惫啦,带着你的妻和儿,回家过年吧。

累了一年啦,也该歇歇啦,带着你的对象,回家过年吧。

我们都知道,生活压力大,总不能忙着赚钱,把亲情都忘啦。

爷爷翘首望,奶奶呼唤娃,还有爹娘盼儿归,眼里含泪花。

回家过年吧,回家过年吧,洗却风尘苦和累,把烦恼都抛下。

回家过年吧,回家过年吧,亲友相聚乐几天,来年更风华。

不说别的,就凭丈夫自己作词作曲自己演唱这一点,她是万万不及的。还有那句“还有爹娘盼儿归,眼里含泪花”,更是催人泪下!

去年,为了达到自己的意愿,她提出要丈夫跟她玩“猪八戒背媳妇”的游戏。她要求丈夫李毅军背着她一口气在小区全长1200米的跑道上走一圈,达不到要求,就算输。她原想,凭丈夫那一米七三的个头,120斤重的体质,背她一米七的个头,116斤重的体质,能够一口气走半圈就得恭喜王母娘娘送太子,更别说一圈了。可令她十二分没想到的是,丈夫竟然一口气背着她走了一圈,外加400米——尽管丈夫放下她的时候,身体一软,倒在地上,好一会才站起来。

今年,又玩什么游戏呢!不过,今年我无论如何不能输啊!要是输了,咋向母亲解释曾经的许诺……母亲又是怎样的失望与悲伤……

黎莉君,就这样想着想着,走到了家门口。

听到黎莉君的脚步声,已经提前回家做好了晚饭的丈夫李毅军笑呵呵地开了门,把她迎了进去。

看见丈夫这种特别“殷勤”的样子,黎莉君的心里一下子拔凉拔凉的:难道他已经想好了今年的游戏项目了,要是这样,肯定又是我输……

“咋啦?不高兴!”李毅军见妻子黎莉君漫不经心,微微一笑问道。

“没啥!饭做好了?”黎莉君避过丈夫李毅军的问话,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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