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氏在外间磨蹭了半天,想等人出来就糊弄过去。却左右不见人。就知道安解语这是要治她。却也无法。此次回来,安家还有诸多事要求着安解语。
小宁氏咬咬牙,也去了小屋,在安解语和众多妾室下人的注视下,对安解语生母的牌位三跪九拜。
安解语等她拜完,就略微对她福了福道:“有劳姨娘。”径直让岑妈妈带路去看安老爷了。
小宁氏气得回房摔了好几个茶杯。
那边安解语一进安老爷养病的屋子,就闻到一阵中药的气味。再看安老爷,虽已年过不惑,却依稀得见年轻时风神俊朗的模样儿,就是脸皮黄瘦,病态明显。
安老爷看着安解语给他行礼,摆摆手道:“见过你母亲了?”
两人都知说得是谁。
安解语点点头,道:“父亲也要暇时保养,我们则哥儿还没有见过外祖父呢。”
安老爷听到小外孙,就笑了一下,却又愁眉不展,道:“我原本最忧心是你,谁料你却有你的造化。现下我最忧心的却是你大哥。”
安解语就安慰老父道:“父亲放心。女儿已托我们四爷和侯爷,帮哥哥做一门好亲。范家出面,谁家都会卖这个面子。”又掩嘴笑道,“就算大哥想尚主,你女婿也得去找太子说道说道。”
安老爷这才放下心来,又看女儿衣饰不凡,眉宇舒展,并无郁结之气,知女儿在侯府过得还算顺心。又加上安解弘前儿刚得到吏部的准信儿,却是授了上阳县的县令。官职虽小,上阳县却是河东的大县,赶得上汝南的一个知府,一向是众人争抢的肥差。安解弘并未中进士。以举人之身得到这个位置,全然是上头有人的缘故。也就更信了几分女儿的话。
安解弘端了药进来,亲自给老父喂药,却是父慈子孝的场景。
小宁氏带着两个重新梳妆打扮好的亲生女儿过来见安解语,却看见他们父子女三人其乐融融,自己就象个外人似的,就有些气闷。她跟安老爷十几年的情分,也比不上她姐姐跟安老爷三四年的夫妻。更没想到她姐姐生前压她一头,死了还能压她一头,就是生个女儿,以后也要永远压在自己女儿头上。这心里就跟猫抓似的,一阵阵的恨。
安解语看见小宁氏带着两个妹妹过来,便起身行礼。
小宁氏所出的女儿跟安解语以前并不亲厚。现下却跟嫡亲的姐妹似地一左一右围上来,一口一个“姐姐”。
安解语就笑道:“既然叫了我作姐姐,也不能白让你们叫。”就叫了听雨拿了打赏的荷包,一人给了一个。
安解瑞是小宁氏大女儿,家里人都叫她瑞姐儿,比安解语要小四岁,生得和安解语有五分相似,也是一等一的人物。小宁氏最得意就是这个女儿。当年安解语能结镇南侯府那门显贵,她也安心要让大女儿再结门贵亲。因此上磨到今年一十六岁,却还未许人。就又盘算上了安解语。
安解宜是小女儿,家里人都叫她宜姐儿,长得酷似小宁氏,却没有两个姐姐的美貌风情。好在年纪尚小,等她嫡亲的姐姐结了好亲,自会带契妹妹。所以小宁氏对小女儿远远没有对大女儿上心。
瑞姐儿却看不上荷包,扶了安解语坐到一旁的杌子上,笑眯眯道:“姐姐在侯府多少好东西,可不能就拿两个荷包糊弄我们姐妹。知道的,说姐姐不拘小节,不知道的,还不知要怎么编派姐姐呢。”
安解语却是头一遭见识开口就索要礼物的大家闺秀,就盯了她细看。
安老爷却是气得咳嗽起来,道:“我跟你们大姐好久不见,有话要说。你们先回房等着吧。一会儿叫你们再出来。”
瑞姐儿就撅了嘴道:“爹爹忒偏心了。往日心里眼里只有我和妹妹。现下姐姐回来,又心里眼里只有姐姐了。”又笑着对安解语打趣道:“姐姐可小心被爹爹骗了。”说毕,调皮地对安解语眨眨眼,带着安解宜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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