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弄死江南王之前,先要把仪妃和她表兄刘信除掉。否则若是江南王先死,仪妃和她表兄刘信还有后招,自己可就为这两个贱人做嫁衣裳了。
好在自那日之后,顾升就派了隐秘的探子,分别盯着仪妃和她表兄刘信。若是他们有什么不轨,自然逃不过顾升的手掌心。
这边前朝太子刘信在宜城的府邸里,仪妃正微服便装,戴着及膝的纱帽,坐在一个隐秘的小书房里。
刘信听说有贵人来访,便匆匆从后宅赶了过来。
一进书房,刘信看见仪妃已是将纱帽取了下来,坐在书房窗下的软椅上,单手支颐,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的侧影美艳绝伦。虽然年岁已是不小,眼角也有了细细的鱼尾纹。可是那股岁月的沉淀,反而在她身上增了一股极致的风情,似乎无论是时光,还是沧桑,都不能折损她的美丽。
刘信第一次发现,范朝仪生得这样的美。
想起她自旧朝覆亡之后,为自己做得一切,刘信心里渐渐软了下来。——他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而欣儿,已是去了好多年了……
仪妃听见门口的声响,应声回过头来,看见是刘信进来了,便忙站起来,对他粲然一笑,福了一福:“表哥来了。”
刘信如今也是四十多的人,脸上留了两抹短髭,沉稳了许多。
“表妹快快请起!”刘信紧步上前,拉着仪妃的手,将她扶了起来。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儿。
仪妃顺势起身,眼角飞快瞥了刘信一眼。
看见他眼里不再如往常一样带着隔膜,而是不带掩饰的关切,仪妃心头微微激动。——她等了二十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了吗?这个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终于不再嫌弃自己是庶女出身……?!
刘信扶着仪妃的胳膊,将她引到一旁坐下,又亲自给她砌了茶,“仪妃今日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仪妃见刘信已是恢复了彬彬有礼的姿态,心头有些失望,却也只是微晒一下,便说起了正事:“当日我让你查的事儿,你可查了没有?”
刘信放下茶壶,拿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才道:“没有。”
仪妃有些生气,忍不住道:“这事事关重大,怎能不赶紧去查实?”——她数日前,从一个王府里跟着云妃进来的旧人那里,得知了一个天大的消息,就忍不住先去试探了一下那顾华英,又让刘信去云妃的老家查证。
刘信温言道:“你莫要焦急。这事就算不能查实,我看九成九是真的。”
仪妃“哦?”了一声,似乎不太相信。
刘信眼中微带笑意,道:“自从你跟顾华英暗示之后,我的身后,就多了些‘尾巴’。——你说,若这事完全是空穴来风,顾华英怎么会如此忌惮?”
只是这些“尾巴”,不过是些江湖混混。刘信身边还有几个从旧朝就跟着他的暗卫,功夫了得,当然不将这些不入流的人放在眼里。
仪妃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就颔首道:“真没想到,那楚云娘有这样大的胆子,将自己的前夫举荐过来给王爷做堂官,还让王爷将她跟别人生的儿子立为世子!”虽是不屑,可也听得出艳羡之意。
刘信也点头道:“是很了不起。不过这江南王就是个痴情种子。当日他起兵造反,听说就是为了楚云娘。据说他曾对楚云娘发誓,要让她“出有轿,衣着绫,居入楼,服有婢”,楚云娘才改嫁给他。”
不知怎地,仪妃听了,心里很是不舒服:她遇到的男人,心好象都在别人身上。枉费自己生得倾国倾城,却一直是被男人利用操纵的份儿。
想到此,仪妃发现自己在刘信身上的心,不知不觉淡了许多。——有时候,追逐本身就是目的。目的达到,自然心就淡了。在范朝仪看来,哪有那么多的山盟海誓、至死不渝?不过是时候未到而已。
这边两人喝完了茶,又谈到顾华英这个人,到底是除是留。
仪妃就道:“留着他,比除了他,好处更多些。”
刘信也微微点头道:“有理。若是你有儿子,顾华英当然是除了的好。可是现在看上去,拿着他的把柄,让他为我们做事,还要更好些。——顾华英这个人,还是有些本事的。”又道:“且一个有把柄的假儿子做世子,也比没有把柄、名正言顺的儿子做世子,要强些。以后我们想让他上,就上。想让他下,就下。”
仪妃心里微微有些泛酸:自己跟着江南王没有儿子却也罢了。若是自己助刘信大事能成,他一朝登位,也少不得要广纳妻妾,再生儿子。自己到时,又将如何自处?反不如现在,两人相依为命,过一日,算一日。就情绪低沉下来。
刘信又说起这江南王这几年广收妾室,只是如今依然一个儿子都没有,也甚是奇怪。仪妃也不搭理他。
见她不感兴趣,刘信也想起仪妃的伤心事。只是这事却是他的母后所为,他也不好安慰得。便赶紧转了话题,谈起赌坊的事儿。
他们在私下里蓄私兵,急需大量的银子。可这赌坊如今却也成了漏钱的口袋,将他们这些年的积蓄都折进去了。赌坊的事,已是当务之急,再也拖延不得。
两人决定不管仁兴堂和仗义楼,直接让手下在吉祥如意赌坊正式推出轮盘赌、扑克牌和麻将。——如今这三样赌具,简直风靡整个江南。若是谁还在玩骰子,却是会被人耻笑不合时宜。(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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