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流了那么多血，孩子……还在吗？
“韩旌羽……”祁慕颜开口，声音异常沙哑，大概是睡久了之后，嗓子太干了导致的。
韩旌羽本来就睡得不沉，听到有人喊他，便立刻清醒过来。
一看，是床上的祁慕颜醒了。
他立刻从单人沙发上起来，单脚支撑坐在轮椅上，往祁慕颜这边来。
“醒了？有没有哪儿不舒服？”韩旌羽关切地问，从上到下打量祁慕颜，最后看到她的手放在小腹上。
韩旌羽的眼神一凛，却又很快地收了起来。
“我……孩子怎么样了？”祁慕颜眼神里面是不确定，“当时流了那么多血……”
韩旌羽拉着祁慕颜的手，没让她继续放在小腹上，“你先告诉我，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你昏迷了半个月。”
“半个月？”祁慕颜讶异，“怎么那么久？”
“是啊，怎么那么久？”韩旌羽捏着她纤细的手指，避开了她的眼神，“医生说你没什么大碍，但就是没醒过来。想着也没伤着脑子，为什么就没有醒过来呢？”
“真的半个月了？”祁慕颜还是有点怀疑。
随后，韩旌羽将手机拿出来，上面的时间显示，的确已经是半个月后。
祁慕颜满脸惊讶，没想到自己会昏迷半个月之久。
“所以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愿意醒过来吗？”韩旌羽问。
“我也不知道，反正一觉就睡到现在。”祁慕颜惊讶于自己竟然能昏迷那么长时间，“你还没告诉我，孩子怎么样了。”
虽然被韩旌羽转移了话题，但祁慕颜还是努力地将话题扯了回来。
所以，孩子到底……
她看着韩旌羽，眼神很真诚，很想知道孩子到底怎么样了。
但韩旌羽没有回答她，沉默的表情让她的内心越来越紧张。
一股子不好的念头在祁慕颜的脑海中萌生了出来，她脸上的表情从惊讶慢慢转变为不可置信，震惊，悲伤。
“不可能……不是的……韩旌羽你告诉我，孩子还在对不对？”祁慕颜想要从床上坐起来，才发现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你不告诉我我就去问医生，他们会告诉我的。”
韩旌羽将祁慕颜按在床上，以免她挣扎将手背的针头给弄出来。
但她不知道忽然间哪儿来的那么大力气，竟然能从他手中给逃出来。
但男女的力气还是悬殊的，祁慕颜最终被韩旌羽按在床上。
“颜颜，你冷静一点。”韩旌羽声音有点哽咽，“是，孩子是没有了。因为你那天大出血，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了。孩子太小，根本没办法保住。所以……”
所以只能让医生做清宫手术。
祁慕颜从手术之后就一直昏迷，直到刚刚才醒过来。
然后就听到韩旌羽说，孩子没了。
祁慕颜瞬间觉得坠入深渊，浑身冰凉，“孩子……孩子？”
韩旌羽握着祁慕颜的手，紧紧地，“颜颜，孩子没了，我们都还在。我们还有星阑，还有未来。”
然而，祁慕颜听不进去韩旌羽的话，“不可能，孩子不可能没有的。韩旌羽你骗我，你骗我……”
祁慕颜还想着她一开始得知自己怀孕时的惊讶，到想要拿掉这个孩子的慌张，最后又舍不得，所以决定将孩子生下来。
这个心路历程在祁慕颜的脑海中闪回。
可当她决定要好好生下这对双胞胎的时候，孩子没了？
她浑身都在颤抖，颤抖着摸着自己的小腹。
心脏像是被人用什么东西凿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一样，好疼好疼的。
“韩旌羽，你骗我的……你骗我的对不对？”祁慕颜用那双空洞的，无神的眼睛看着韩旌羽，祈求从他嘴里得到肯定的答案。
希望他是骗她的。
这一切，都是梦一场。
可韩旌羽没有办法给她这样虚假的话，孩子没了就是没了。
韩旌羽现在能做的，就是将祁慕颜紧紧地抱在怀中，任凭她怎么捶打他的后背，他都不会将祁慕颜放开。
“打吧，如果这样你能舒服一些。”韩旌羽承受着祁慕颜的情绪，他知道会是这样的局面。
他知道她接受不了。
因为，他也接受不了。
那是他们的孩子，他们的双胞胎！他甚至都还没有适应过来自己要成为一对双胞胎的父亲的时候，意外就发生了。
这样的意外打了韩旌羽一个措手不及，在祁慕颜昏迷的这些天里面，他一直都在想着，等她醒了该如何解释。
韩旌羽一下一下地顺着祁慕颜的后背，“对不起，颜颜，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
他道歉，浓浓的歉意笼罩着他。
他不知道做什么，才会让祁慕颜忘记那些痛苦，不知道做什么才会让她好起来。
如果可以，他甚至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孩子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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