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萧哲见她气红了眼眶，心脏处忍不住一阵痉挛。
只可惜他坐在轮椅上起不来，否则一定将她紧紧抱入怀里，柔声安抚。
“我若说没有，你信吗？”他盯着女人看了会儿，眼眸深邃而认真，柔声问道。
苏甜甜沉默，眸光透着怀疑。
“时隔那么多年，我曾以为这辈子都找不到你了。好不容易找到，那短短一年多的时光，对我来说就像是老天爷的恩赐。”
苏甜甜不吭声，可心头不知为何，酸涩阵阵，难以形容。
原来，这些年不止她一个人惦记着。
童年那段时光，在两人心头都刻下了烙印。
“你不告而别，我的确生气，但我当时以为是自己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好，又或者是你遇到了比我更好的人——我的确心有不甘，也很伤心，但怨恨……却谈不上。”
夜萧哲始终话语温润，不急不缓。
见她阴愤的神色在自己话语间不知觉地转为柔和，夜萧哲便知，她听进去了。
“而且当时我知道你是苏建成的女儿，从我心底里来说，我是希望你远走高飞，跟苏家划清界限的。”
最后这个理由说完，苏甜甜心里已经平复的差不多了。
其实，他给不给理由，她都知道最后的结果。
坚持着，别扭着，无非是为了争那口气。
如果他所说一切都是发自肺腑，那反倒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可——他这番说辞并非毫无漏洞。
“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那我当时走掉你应该高兴才是，可听说你得知消息后便驱车赶往机场，路上被人为制造的车祸撞成重伤，而后……”
她迟疑了瞬，目光划过他的下肢，语调越发沉缓，甚至带着几分愧疚：“昏迷了很久，醒来双腿也不能行走了。”
夜萧哲无奈地笑了笑，“我也是个普通人，热恋中的女友突然不告而别，我心有不甘也属正常吧？当时，我的确想去找你，讨个说法的。谁知，我父亲早就派人暗中监视我，那晚抓着机会，便对我下手了。”
“其实，我弄成这样，怪不得你。就算那晚不出意外，我也早晚逃不掉这一劫。我并没有把这件事归罪在你的身上。”
苏甜甜大吃一惊，眼眸明显瞪圆，盯着他。
夜萧哲见她似有怀疑，解释的更详细了一些：“知道我为什么读警校吗？”
苏甜甜木愣愣地，不接话。
男人自己接着道：“我想做警.察，想搜集那混蛋的罪证，把他亲手投进监狱！为我母亲跟妹妹报仇！”
夜萧哲一贯温润俊雅的面目在提到这件事时，明显阴沉狠厉了许多，连落在轮椅扶手上的拳头都攥的发白。
“他显然知道我的心思，大概是怕外界人笑话，硬逼着我退学回来。可他不知道，其实他的滔天罪行，早就被警方察觉到了。我辍学前，被我师父找到——按道理说，我是不够资格做卧底的，因为我还不是一名真正的警.察，可谁叫我足够优秀呢……”
他脸色又和缓了几分，言辞间有一种低调的炫耀。
苏甜甜认真听着他的话，冷不丁地，她突然想到这人每次牵她手时，掌心的老茧格外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