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雪儿谢别后,无殇沿路返回凡塞城,再度踏入西城区域。
天气转凉,冷风吹过无人的街道,嗖的溜进无殇的衣服里,把他这小身板抖动的那叫一个激灵。
忽然记起先前经过的那间瓦舍,无殇想着不如去吃些奶茶,也好暖和一下身子。
拐过几个街口,闻着打远处飘来的醉人酒香,无殇的步伐不禁有些加快。
当他在巷口处望着那间不同于周边建筑风格的店铺时,于固定的位置上,阳光斜照,如宠幸般地光顾进了店内,乌青的石板上浮现着淡淡金晕,使得里面亮敞了不少。
那独自饮酒的两个人还没有离去,这下无殇仔细地看了一眼,一位眉宇清秀,棱角分明,青年般健壮的体格上却显得有几分羸弱,不知为何。其酒中倒是有种药味缭绕不绝。
另一位则是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不同于一旁的青年,他坐若磐石,精神十足,较之常人有着一股非常之气,只是过于花白的翘卷长发使之形象落差了一截。
“小朋友来一碗啊?”瓦舍老板笑呵呵地说道,慈祥和蔼的模样引人亲近。
“我不喝酒的。”无殇腼腆地伸出一根手指头,向那老板道,“给我来碗奶茶吧。”
“好嘞,你稍等一会儿。”
老板打开一直用小火温煮的瓦罐,里面那香甜的羊奶气味在顷刻之间冒腾出来,细腻可口,味蕾轻颤,牵出果腹之欲。
无殇接过老板递来的土瓷碗,上面有一处小的豁口,简陋的物件里装载着可口的美味,这并不打扰食用者对它内在的看法,想来定是唇齿余香,暖人肺腑。
就在无殇正要细细品尝一番时,店外接二连三地闯进一批人来,痞里流气的,直接冲老板发难:
“喂!老头,到交保护费的日子了!”
或许是习以为常,那老板陪笑道:“小哥,本店最近生意不景气,不知能否宽限几天啊?”
“少他娘的跟老子来这套,告诉你,惹了弟兄们不高兴,这破店现在就给你砸了!”
“哎呀,哪来那么多火气,看这天气也怪冷的,不如先喝一杯暖暖身子,我们再坐下来慢慢商量一下。”
嘴上说完,老板在柜橱上抱出一个酒坛子,客客气气地送在那些人的面前。
谁知为首的并不领情,反倒一手将老板推倒在地,破口啐骂道:“这么下贱的东西也敢拿给我们喝,分明在侮辱我们,你怕是活腻了不成!”
老板没有听进他说的话,心里头一直在为这坛被摔破的好酒感到可惜。
事情看到这里,一团无名火腾的燃烧了起来,无殇右手心金光暗转,但又随即被他抑制了下去。
凡塞城明文规定魂师不得在外私斗,尤其是受过一次口头警告过的他,更不能跟禁令对着干。
但好人不能就这么任人欺负,希望对方不要玩火吧。
“小鬼,你看什么看,喝你的奶去,小心我连你一块收拾。”
那人瞪了无殇一眼后,又往旁边扫视了一下,眼神意外地在羸弱青年的身上停顿了一会儿。
“老大,他不是那位的人吗?怎么会在这?”其身后的小弟低声问到。
那人吞了口气,故作雄勇道:“怕、怕什么,不就是一风骚娘们的男宠,我……”
还不待他说完,小弟吓的急忙劝止,“这话岂能说出口,您忘了三号街口那个帮派是怎么没的了?!”
那人登时咕噜了一声,脖颈通红的,连嗓子眼都要顶出来似的,“别干扰到他,手脚利索一点!”
“你、你们要干什么?!!”老板大声疾呼。
几个混混狞笑的走到柜台里头,抓起坛子就往外扔,很是粗鲁蛮横的样子。
刷!刷!
数道金丝从无殇的手中飞射出去,将半空的几个酒坛子稳稳地缠绕住,这才免于惨重损失。
“大魂师!!”
那些混混见鬼样的惊呼一声,怎么也猜不到这破店里会有名魂师坐场。
“囔叫什么!给老子闭嘴!”还是老大见多识广,没有被无殇这一手给吓怕,他阴仄仄地笑道,“小鬼头倒有点能耐,可这也不是你犯事的地方,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别找不自在。”
无殇盯了他一眼,又转眼望了下那可怜的老板,理智使他保持清醒,内心依旧犹豫不决。
当那伙人以为无殇忌惮于法律而不敢动手时,脸上显露出庆幸与阴笑,但此时突然一阵寒风刮起,围绕在他们的周身,只觉气温骤降如寒冬腊月一般,牙齿都不由地打着哆嗦。
无殇瞥了眼那正在仰头饮酒的大叔,暗自惊异道:好极致的冰之属性!
三秒钟不到,那几人感觉手臂已经没有了知觉,绛紫般的肤色仿佛连血液也快要凝固一样,这叫人当场就失掉了魂。
“见...见鬼...了...还...”
为首老大嘴里不断吐出冷气,磕磕巴巴地断字说道,本来还想放出狠话,但奈何寒气逼人,腿脚发颤的带着手下落荒而逃。
事情就这么平白了结了,无殇也得以心中一舒,大口将奶茶喝完之后,起身就欲结账离去。
“小朋友请等一下,还没向你道谢呢。”老板连忙叫喊道。
“我也没做什么,要谢就谢那位大叔吧。”无功不受禄,无殇谦逊推辞道。
“那么可否告知老朽你现下在哪所学院就读啊?改日也好送个锦旗什么的。”
无殇迟疑了一下,道:“米特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