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无殇带着一脸红肿的路离去图书馆,登门拜访,看望殷泉老爷子。
路离哆嗦着腿,畏畏缩缩的,可见昨天被老爷子给收拾的不轻,都留下阴影了。
殷泉大人有大量,懒得搭理他,对无殇没好气地说道:“怎么,今天居然有空记挂起我这个老头子了。”
“岂敢,这不就是想您了嘛。”
在这当了近三年的整理员,可没少受到殷泉的照顾,无殇不会恭维,只有出自内心的尊敬。
殷泉抿了一口咖啡,道:“少跟我来这套,你小子我算是了解的,无事不登三宝殿,说说吧,怎么回事。”
无殇道:“您老慧眼如炬,那小子我就直说了,听说前些日子整理图书的那位学弟辞职了,那这不正好空缺出了个位置吗,所以我带了个人过来,在这练练心性,人你随意差遣就是。”
殷泉抬头瞅了一眼,咂吧着嘴说道:“就他?好家伙,那嗓门亮的啊,昨儿个差点把我吓的心脏病又给发作了。”
路离心里叫屈道:你胡说,刚喊出来就被你一巴掌糊墙上了,哪像是有心脏病的人啊。
“您老身体硬朗着呢,就他那小嗓门……您还是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他一般见识。”无殇嘴上这么说着,暗地里怎一个爽字了得!
“得了吧,这小子还没当初你一半好呢,少一个人,我还能图个清静。现在的年轻人啊,是一个比一个急躁。”殷泉一口拒绝道。
见他态度这么强硬,无殇顿时就慌了,论知识层面,整个图书馆怕都比不上一个殷泉,自己平日里不是修炼就是炼丹,故此没多少时间教路离,所以无论如何,都一定要过了老爷子这关才行。
“殷老,您就再考虑考虑下呗,这小子我看着不错,挺对你胃口的啦。”
无殇乖巧地走过去,既松松肩,又捏捏腿的,把老爷子服侍的舒舒服服的。
路离一看情势不对,赶忙开口道:“大哥,老人家不愿意,你也别强求了,反正我有老师教呢,也差不了多少。”
嗯?!
殷泉眉头一横,霍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敢来我和你老师比,他懂个屁啊!告诉你小子,今个儿就冲你这句话,我是非留你不可,院长来了也不行,我说的!”
“啊?”
路离欲哭无泪,想着自己的嘴怎么那么欠呢。
无殇大喜,既然殷老亲口应下了,那这事就算成了,可节省了不少工夫呢。
“你小子也别在那笑,塞了个这么人在这,也该表示表示一下吧。”殷泉双手放入袖口,言语上已经很明示了。
“您老的意思是……”
殷泉嘿笑两声,用手隔着,在无殇的耳边说道:“这样,你去老东西那再给我整两坛子酒来,几些日子没喝,可馋死我了。”
无殇望着殷泉这忽然一副老顽童的模样,不禁联想到书中的一句话,暗道:果然,老人家都是要宠的。
西城,瓦舍。
这些年来来回回几十次,无殇对这区域的路再熟悉不过,摸着黑也能找到地。
瓦舍如往常那般冷清,其年代的老旧对于当下的新潮来说,已是过去事物,加上位处西城,多半是没有人会来关顾的,除了叶叔以外,就只有那位羸弱的青年男子,他多年如一日,坐在那张桌子上,杯里药香依旧。
瓦舍的老板不知其名,他笑说自己是酒老儿,无殇恭敬地称他为酒老。
“娃娃,刚出锅的热羊奶,要不要来点。”
“酒老,我都升高年级了,不要总是叫我娃娃嘛。”无殇闻着瓦罐锅里热腾腾额的奶香味,吮了下嘴边的哈喇子,笑颜道,“那就来一点,要大碗的。”
“好嘞。”酒老儿笑的眉边的老纹一皱一皱的。
无殇找了个位置坐下,向一旁的青年男子礼貌地问候一声,后者则点头回应,对于其寡淡的性子,无殇早已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