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由桂派人运来五万纱锭的同时,还放出了一个消息,西法党早就开办了许多纺纱作坊。
所有的纺纱作坊加起来一共有五六千台纺纱机,储存了几年的纱锭,足够所有的江南商人把商船都装满。
这件事毫无疑问是个假消息,这要是放在以前,肯定是没有人会相信的。
五千多台纺织机占用的地方,招纳的纺妇,还有所需要的棉花等等,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动静。
如果真的是有五千台纺纱机的话,尤其是在京城这片地方,肯定是隐瞒不了多久。
不过今天有了五万纱锭,不信也得信了,五万锭纱锭少说也需要一千七八百台纺纱机。
西法党说拿就拿出来了,最近京城里所有的纱锭又都在孔延训,这么说的话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这些纱锭要么是这一个月纺出来的,要么就是西法党人早就储存了大量的纱锭,五千台纺纱机这件事也就是可信了。
今天不仅是马由桂交付五万纱锭的日子,还是孔延训让那些江南商人低头,从他手里高价买走所有纱锭的日子。
琉璃厂。
孔府。
孔延训坐在大堂里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水,也不说话,静静看着坐在两侧的江南商人们一杯接着一杯的喝茶。
现在天气没那么热,他们又不是在田地里干农活的庄稼汉,明显不是因为干活干累了口渴了。
那是因为心里过于急躁了,通过不停的喝茶水,能把心里的急躁给压下去。
孔延训拿捏了这些江南商人有半天的时间,火候差不多了,递给年轻幕僚一个眼神。
年轻幕僚了然的从一面簪花仕女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走到了大堂内。
年轻幕僚明白这些江南商人们越是急躁,就越好拿下,不紧不慢的说道:“从京城把纱线运到江南,少说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各位在江南的织布作坊所剩下的纱锭,最多还能支撑一个多月,这两天要是再买不走纱锭。”
“以后各位的织布作坊,将会面临没有纱锭可以用的困局,我家兄长便把各位叫来商量纱锭的份额。”
说完这些话,年轻幕僚伸出了一根手指,又走回了那面簪花仕女屏风后面。
江南商人们看见这一根手指,全都是不可遏制的来了火气,孔延训这是要坐地起价了。
这要是放在以前,高出一成的价钱也没什么,但这些年来大明的棉布受到西洋商人的挤压。
尤其是自从西洋的大不列颠东印度公司在广州贩卖印度棉布以后,棉布行业的利润一天比一天低。
真要是高出一成的价钱买走纱锭,江南商人所能赚到的银子最低减少八成,那就是不赚银子了。
忙活了大半天,银子全给孔家赚了去,江南商人们怎么能咽下这口气,现在恨不得现在把孔家的宅子给烧了。
但这个纱锭又不能不买,如果不买孔延训手里的纱锭,江南的织布作坊就没有纱锭可以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