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女婿,元州别驾陶健并没有表面上那么轻松,虽然他已经从陶家的老太君那里知道林越只是把陶淇送去蝶谷学艺,他本身并没有娶妻的意思。但作为官场前辈,又是名义上的岳丈。陶健本可以在林越面前硬气一些。
不过陶健放下茶碗一开口却是:“这个贤婿……我听闻你要调动兵马……”
林越知道他不好开口,便笑道:“不错,确实有这么回事。”
“那不知可有朝廷调令?”
“自然是有的,不然借小婿一万个胆子,又岂敢私自调兵?”林越笑嘻嘻的打着花枪。两人内心都明白,但是谁也不能直接明说。
“那不知可否出示一下,也好让我安排调度。”三王子的世家势力和四王子的军方势力的明争暗斗已经全面升级,前脚刚要诏四王子回京,后脚元州的兵马就开始调动,任谁也知道这里的不寻常。
陶健真的很害怕,别看平日里身为元州别驾,分管一州钱粮调配,好似位高权重,但如今手握重兵的林越可以轻易地拿下自己,然后用元州爵位最高的陶家开刀。退一步讲,林越顾念和陶家的一点情分不为难自己,可是万一林越卷入其中失败了,作为他名义上的老丈人一定会被牵连的,就算最后的胜利者不能灭陶家满门,至少也会达成妥协,自己二房这一支肯定会被放弃的。
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林越能够按兵不动,两边都不参与,自己就能松一口气了。实际上自己大哥早已和京城那边搭上线了,那边的意思是尽量劝林越投靠三王子,按兵不动次之,元州方面牵制其行动再次之。而最差的选择就是元州勋贵动手除掉他。
自己的大哥把自己派来,就是为了摸林越的底,因为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绝不会动手的,除了林越那深不可测的道术,关键是他手下的三千甲士也不含糊,至少看起来可堪一用。
林越又说道:“此次调兵乃是密令,不宜对外宣讲。”
“这……”陶健有些坐蜡,虽然军事上确实有秘密一说,但好歹也要和一部分人通气啊,不然所有驻守部队都宣称有秘密任务,直接管地方要钱要粮,地方照给之余还不能过问,那天下造反的人早就一大堆了。
不过确定林越不打算给自己交代,陶健换了个话题:“不知贤婿今日是否有闲暇,京中来了族里的亲眷,正好相见,认认门路。”
“不了,我出征在即,不便与族中亲友相见,来日方长,等我凯旋而归再见不迟。”
陶健见林越左右不给自己机会,又说了两句便告辞了,其实确实有亲戚到来,而且还是京中三王子的特使,本想以家宴的名义请林越过府,再谈其他的细节。没想到林越连着几分薄面也不给。
陶健回到家之后,陶家三兄弟里的老大陶修和老三陶伟都在,见老二回来,老三陶伟忙问:“怎么样?说的如何了?”
陶健摇了摇头,老大定南公陶修眉头一皱:“怎么?如此条件,莫非他还不满足?”
其实陶健此去不单是为了请客,三王子给出的条件也带了过去,加官两级,晋爵一等,实号将军的头衔。封地可以扩大到半个安陵县。这已经算是相当优厚的条件了。
甚至老大陶修还和特使略微还了个价,特使保证四平四镇的将军职衔,陶家的人也拍着胸脯保证能够劝降林越归降,如今看来……
陶伟说道:“大哥,看来这无肠小儿是铁了心和三殿下做对了。”
无肠小儿正是京城里来的特使给林越起的外号,在齐鲁之地林越扫过三王子的面子,三王子对此十分不喜,而他身边一干溜须拍马之人自然‘同仇敌忾’,由于林越出身东海,所以便给其起了个无肠小儿的蔑称。无肠公子本是螃蟹的别称,无肠小儿自然是讽刺林越不过是只小螃蟹,无不足道,又掀不起风浪的横行之物罢了。
陶健只能沉默不语,毕竟整个陶家已经算是向三王子投诚了,这一次从京城来的特使便是陶伟的女婿,云信侯府的小侯爷。他的平妻是陶伟的女儿陶洁,也是陶淇的五姐,本是三房次女,侍妾江氏所生,知书达理,性子文静,虽未能成为小侯爷的正妻,却也是平妻的范畴。
之前因为天价彩礼的事情,让陶伟对二哥陶健十分嫉恨,这回自己的女婿来了,要收拾二哥的女婿,着实让他‘扬眉吐气’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