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天方城内的一处庭院,临江酒仙和醉饮千江二人对月小酌,临江酒仙细细的品了一口杯中之酒:“你这家伙平日里小气的不行,这回竟然能为这红尘战场浪费你的宝贝好酒,我却只能尝这一杯。”
醉饮千江斜视道:“嘿,嘿,有你一口喝就不错了,别忘了我是为了帮你玉山的后辈,还有你徒弟的一份呢。”
临江酒仙不以为意:“说得好像天方城被攻破对你们无所谓一样,你们四个是来干嘛的?难道只是为了看戏?”
醉饮千江摇了摇头:“人情难还,我们也是没办法,你以为和蝶谷周旋好玩吗?我还想问你们玉山怎么就挑中夕泽家了,现在蜀地就像一匹疾驰的马,前面纵是深渊也要冲过去,看看天下有哪一方诸侯像这边一样?”
对于蜀地的高调,就算是常年醉心于酒道的醉饮千江也充满了疑惑与忧虑,临江酒仙自然也知道其中不乏司马桧和广宜生的谋划,他也不好细说:“以你的能为,这天下大可去得,如今局面难不倒你,就算是欠下人情,若真是事不可为一走便是,又何须如此苦恼?”
醉饮千江知道临江酒仙有意推脱,没好气道:“说得轻巧,你们三教人才济济,别的不说,今天城前相斗的两个人,哪个也不在我们四人之下,玉山、蝶谷两个庞然大物碰撞,啧啧啧,这可没我从容转圜的余地。”
醉饮千江之言略有夸张却不是假话,照着林越和易世风华的功力,比起四供奉还差上一筹,但是差距有限,二人还有神奇的异术和法宝,若是和四供奉对上反杀也有可能,要知道这二人可都是三十岁未到之人,已经有如此实力,就算他们是玄门三代中的佼佼者,也侧面说明了三教的底蕴。醉饮千江等人一开始不参与也就罢了,既然来了就已经是难以避免陷入其中了。
临江酒仙沉默不语,就连杯中的好酒似乎也失去了滋味,醉饮千江继续说道:“反倒是你的出现出乎我的意料,若说你的那个师兄(司马桧),对,还有你的那个阴里阴气的师弟(广宜生)他们有自己的小算计我倒是相信,你可不像是他们一路的人,现在留在这里难道是为了给弟子报仇?”
临江酒仙摇了摇头:“我的三名弟子已死两人,若是可能我定要去寻仇,目下来看是不行了,像你所言,我也可以袖手离去,但我也不能坐看玉山门人被屠杀,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哼,堂堂玄门三教,想不到竟会如此短视,本来只是因为一条人命结仇,现在可好牵扯越来越大,死伤越来越多,你们的掌教怎么说?”像四供奉这样的散修自然不知道三掌教的情况。玄玉天尊和梦蝶谷主一起闭关研究对付魔麟的事情虽然是对外的说辞,但是这对外其实也只是限于三教门内。
醉饮千江很奇怪,玉山和蝶谷都打成这样了,两位掌教竟然不做表示,他现在巴不得玄玉天尊和梦蝶谷主能够介入,最好是将两边的人都拉走。
临江酒仙摇头叹息,他明白醉饮千江的想法,但可惜,玉山还有更大的谋划,至少现在还不会出现拼斗以外的方法来解决争端:“这你就别想了,我是劝你赶紧走,留下来恐怕有性命之忧。”
“哦?怎么说?”
“现在玉山和蝶谷已经达成一种微妙的平衡,而你们四个人恐怕就是打破平衡的关键,到时候你们面对的可能不只是对手,甚至还可能是队友的威胁。”
醉饮千江猛然一震,今天找临江酒仙喝酒,除了老酒友叙叙旧之外,最大的意图当然是探听玉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在谋划些什么,司马桧和广宜生这二人说的话,醉饮千江是半个字都不信,其他三代弟子估计知道的也不多,今天临江酒仙虽然回避了许多问题,但至少透露了一点,司马桧不打算让四供奉继续旁观划水了。
……
“你们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我的本事又岂能在蝶谷高人面前卖弄。”四供奉中的海天长夜说道。他没想到司马桧和广宜生会亲自登门拜访,一开口便是请自己协助偷袭朝廷大军屯粮点。要是平常的大军海天长夜根本不放在眼中,但毕竟有魔云海等蝶谷高手在,他可不想触这个眉头。与夕泽家老祖不过是利益交换,犯不着为他们拼老命。
广宜生笑道:“道友谦虚了,你遁影浮沙的手段绝妙非常,就这一项便在我和司马师兄之上了。”海天长夜成名多年,专精修炼遁影浮沙也不是什么秘密,这是一门可以隐身于黑暗之中,只要有影子的地方便可自由来去的神功。司马桧和广宜生虽强,但是魔云海和童童也不弱,他们贸然前去未必能瞒得过朝廷大军中的蝶谷高人。海天长夜可以行走于暗影之间,只要他愿意可以直扑中军主帐刺杀魔云海,不过那样就等于和蝶谷接下死仇,海天长夜肯定不会去干。
现在司马桧和广宜生只是请他去烧毁粮草,这个的风险就小多了,而且因为缺粮导致朝廷大军全线溃退,那蝶谷就没有在战场上正面对抗的理由了,四供奉也不必战战兢兢的生怕得罪两边。
海天长夜听得广宜生的赞誉,心中虽然知道不过是表面好话,商业互吹。但是依旧忍不住的些微窃喜,能得到玄门正宗传人的夸奖可以说是每一个修士的荣幸,不过他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想让自己去打头阵,这可是玩命的活。
见海天长夜沉吟不语,广宜生又说道:“当然,我们也不会叫道友白白帮忙,肯定是会让你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