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随意当然知道自己的攻击已经奏效，他便是淡淡问道：“现在，君帮主是否要在下到后面去，把贵帮的四位长老请出来？”
君成笑喘息半晌，突然仰头沙哑地大笑起来：“铁随意，我虽然不是你的对手，可是你若以为我会让那几个老不死的任意宰割，可就大错特错了！”
他的笑声渐渐变成短促的喘息，突然一声呛咳，嘴角淌下的血，竟变成了诡异的黑紫色。
“是毒？”陈莲微微变色，唯恐有诈，依然不敢贸然离开苏蓉蓉身边，只是紧紧盯着他，“你──”
“你们可知道，谋害帮主的人，丐帮如何处置？那是暴晒烈阳之下三日，受帮众唾弃辱骂，然后一人一刀，剜剐直至气绝。”他双目赤红，惨笑一声，“少林那帮秃驴，口口声声阿弥陀佛，对待叛徒却也不见得就有多仁慈。所以我和金玄早在中午分别之时，就已经依照当日约定，取了这毒药，一人一半分别服下。”
陈莲慢慢走到铁随意身边，低声问道：“这毒药……”
君成笑呛咳着，嘴边涌出更多紫黑色的毒血，断断续续说道：“这毒……三天之后自解。但三天之内，若……身受重创……便会由心脉行走全身，四肢僵硬……窒、窒息而死……”
“你……”见他面容扭曲，冷汗不断落下，陈莲微微别开眼，叹息道，“你和金玄若一早逃走，我们只怕也奈何不了你们。你又何苦如此？”
“君成笑若被丐帮逐出，被天下耻笑……那……还是君成笑吗？”他挣扎着，似用了全身力气，一字一顿地嘶声说道，“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我情愿这样死了，也不要窝囊地活着！”
听他说得如此决绝，铁随意也不禁微微动容，摇了摇头：“君成笑，你……”
他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短暂的沉寂中，只听见君成笑那一声声，如同野兽濒死挣扎一般粗重的喘息。
靠墙角的椅子上，苏蓉蓉虚弱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已经泪流满面。
也不知为什么，楚留香也叹了一口气。
毕竟怎么说，这个君成笑也并不是完全地让人觉得痛恨至极的，尽管他谋害了林帮主，布置了这一切。
不管是谁，只要是有野心，就一定会做错很多事情的，君成笑不就是如此的么？
确实，没有人知道该对君成笑说什么。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吗？
可这条路他分明走得斩钉截铁，从未回头。
只是……他放弃了多少本该是那样珍贵的东西，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
君成笑原本英气勃勃的脸已经变得青紫可怖，眼珠也微微凸出，浑身一阵阵痉挛，不停抽搐着。
这毒药，竟然是让人死得如此痛苦！
陈莲咬了咬嘴唇，终是叹息一声，快步走到他身边蹲下。一手探上他脉搏，一手飞快地封了他几处大穴，从怀中摸出银针。
君成笑道：“陈姑娘，你……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