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一中,高三六班。
文瀚抱着一摞厚厚的作业本拐进了教师,刚把作业放在前台讲桌上,他对上唐娆的眼神,“唐娆,门外有人找你,是个小男孩。”
唐娆眨了下眼睛,收起写了一半的试题,对着文瀚点了点头,“好,谢谢班长。”
文瀚爽朗一笑,老干部上身,官腔捏的足足的,“不用客气,快去吧,早点回来,不要迟到。”
“噗…哈哈哈。”阎晴一口桃桃汽水险些喷了出来,背过身小声和刘思竹嘀咕,“妈呀好逗,快去吧,早点回来,不要迟到,哈哈哈!”
文瀚把她自以为很小声的悄悄话听了个正着,面无表情地看她在那里兴奋的乱叫。
刘思竹坐在阎晴的后排,见状拍了拍阎晴的肩膀,“不好笑不好笑,你笑啥呢?”
“噗哈哈哈,这老干部!”
文瀚脸都黑了,对着阎晴笑得花枝乱颤的背影狠狠咬了咬牙,“阎!晴!”
唐娆踏着一室的笑声出门,那笑声一路从走廊最南端传到最北端。
没看到教室门口有人,她就又往北走了几步,直到看见蹲在地上缩在楼梯拐角的男孩,唐娆皱眉道,“是你?”
男孩抬头,一张原本红润的脸颊此时苍白消瘦,唐娆险些认不出来这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小霸王。
唐娆疑惑问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唐毅洲觉得恼极了,要不是家里的气氛已经紧张到了一定程度,他也不愿意来找这个以前他一直都看不起的人。
想到最近唐振国病好以后整日不见踪影,脸色越来越阴沉,而他妈妈每天抱着电话说和人说公司、资产的事情,他也听不太懂,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一切都是因为唐娆离开了。
这个寄生在唐家的废物,离开不是迟早的事吗?为什么会对自己家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她占了自己十多年的人生,占了自己的身份,明明他才是爸爸的亲生儿子,怎么反倒是这个病秧子和父亲在一起的时间更长?
要不是她,这十多年里住在泰恒居的人就是自己,他也不用因为寄人篱下而被钟家的那些人看不起!
“唐娆,你怎么能上学!你只是一个见不得人的可怜虫,凭什么享受这一切!”他嫉妒的都要发疯了!
他还不知道读一所好学校意味着什么,只知道这是他妈妈跟他说过的,就连他长大以后想读也都读不了的学校,但唐娆凭什么可以?
“啊?”唐娆有些意外,她看着张牙舞爪的小屁孩疑惑地问,“你来这里,就是想跟我说这个?”
唐毅洲脸色通红,把自己气的够呛,他把自己的想法一吐而出,原本以为唐娆会恼羞成怒的和他争辩,但没想到她根本不接自己的茬儿。
“唐…额…”唐娆略有些苦恼,想了想,她干脆直接跳过称呼这个环节,“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进的教学楼,也不知道你来这里是想做什么,但是我记得我似乎和你不熟吧。”
唐毅洲如遭雷击,一脸不敢相信。
“我见你是个孩子,今天不和你计较,如果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废话,那你还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