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沉默。
到了他们这个岁数,岁月赋予他们的心性和见识绝不是那些年轻人的一时冲动能够相提并论。
所以他们非常清楚这个世界的规则是如何进行。
虽然在别人眼中他们是成功商人,是地区大佬,是衙门总督办,是能够用轻飘飘的一句话来掌控别人生死的大人物。
可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在上层人物手中,他们也不过是个小小的棋子罢了,叫他们往前,他们绝不敢退后。
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走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老刘啊,你还是得查清楚,我儿子失血三百毫升不止,浑身软组织多处受伤,鼻梁骨全断掉,我可就这么一个儿子,今天活生生被那个王八蛋给打得绝后,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你们要是不敢,那我就自己干,那个混账我绝对饶不了他,我一定要让他死在宁海!”
张新华粗人一个,平时做事风格就是主张暴力,断人胳膊腿更是家常便饭,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一点都不稀奇。
其他几个人也全都看向刘思,毕竟他所在的部门可是正儿巴经的国家单位。
“老张,我明白你的心情,不过你也看到了,我们几家的孩子也全都伤得不轻,这件事情我也不会这么不了了之,不过你还是先忍忍,给我三天时间,三天之后你再行定夺,如何?”
“是啊老张,都一大把年纪了就不要太过于冲动,别搞得这么剑拔弩张。”
“你自己座位下还有不少炸弹呢,要是触动了什么事情,恐怕死的第一个就是你,好好想想。”
“我同意老刘的说法。”
“这样吧,咱们大家都把人脉给用上,用各个角度查他个底朝天,我就不信这小子是玉皇大帝,只要能证明他不过是个小人,到时候是生是死还不是由我们自己说了算!”
“附议。”
“附议。”
既然所有人都这么说,张新华也没有必要这么坚持,到时候犯了众怒可不好,至于儿子的事情也只能暂时搁置。
事情说清楚,几人也相继离开,只有张新华一个人在医院里不停地停地看着病床上嘴唇发白的儿子,刚刚才平息下来的怒火现在瞬间高涨了起来。
混蛋,敢动我儿子,我一定要杀了你!
想到这,张新华狠心回家从保险箱拿出了一个东西,再次开车来到山上的一处寺庙中。
寺庙很小,小到人们都根本不想来这里祭拜,香火败落的寺庙只有孤零零的几个和尚在这守着,似乎就连里面的佛像都显得是那么破落。
墙上横梁挂满了蜘蛛网,时不时地还有几只乌鸦在这里停留叫唤。
在区里横行霸道恶的张新华来这里之后却明显有些拘束,整个人不再是那么地嚣张跋扈,反而双手提着礼品在不断左顾右盼。
当他走到庙门前的时候,一双大手俨然已经出了不少手汗。
就连额头上都是冷汗连连。
“咣咣。”
扣动庙门上的门环砸了几下,没几分钟便有一个光头探了出来。
“原来是张施主啊,请。”
年轻和尚的脸上露出几分亲切的笑容,可这份笑容中却依然夹杂着不少贪婪之色,舌尖轻轻舔了几下嘴唇,目光不止一次地扫过张新华手中的袋子。
来到客房,这里的炕上盘坐着一个肥胖和尚,粗布估计得有两百多斤,身上的肥肉都层层叠的摆在身上,看起来油腻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