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分手了，你现在这样在做什么？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连个音信也没有？这么久了，你现在又想来做什么？你以为……”
一直压抑在林语珊心中的问题倾泻而出，她终于忍不住，说出她一直在内心呼喊的话。
这么久以来，她始终都想知道为什么，虽然她明白答案可能令她失望，可能其实根本没有必要知道答案，但为什么，就像蜘蛛网一样一直纠缠着她，束缚着她，她心中根本停不下去询问，源于她总是想要探究个明白的个性……
但是此时，她说不出话来了，自己的面前扑来一阵气息，鼻梁一阵痉挛，唇被猛然贴住。林语珊长大了眼睛，看到陈慕涵离自己那么近。陈慕涵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满面通红的林语珊，又闭上眼睛，由猛烈转为温柔。林语珊只觉得浑身瘫软，再也使不出任何力气。
林语珊忽然回过神来，马上将陈慕涵推开，但双脚就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动也动不了。陈慕涵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道：“珊珊，对不起……”
“你当初为什么连句话也没有就去了美国？”林语珊已经不再反抗，在她内心深处，本就没有一天忘记眼前的男孩，他的容颜，他的身姿，他的吻，早就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而刚才那突然一吻，唤起了埋藏在她心中的回忆，她必须顺从自己真实的感情，顺从自己可能再次原谅陈慕涵的命运。
“那个时候……我以为出国发展，前途，是更重要的事情。”陈慕涵坦白道，他的目光少有的真诚，这是他的真心话，但他隐去了后半部分，他一直和林语珊有着显而易见的差距，他想靠自己的能力成为强者。那个时候，他离开姥姥，独自一人进入几乎完全陌生的新环境，面对对自己礼貌客气，但又有种说不出的隔阂的一家三口，他想逃离那个环境。即使是现在，比起和那一家人在一起，他也更想一个人生活。
“那现在呢？你还会回美国去的，对吗？”林语珊问道。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不回去……”陈慕涵犹豫了一下，说出这句话。实际上他心中有些矛盾。学业进行到一半，他没有理由放弃，他最希望的是能和林语珊重新找回联系，而后再去美国，以后再寻找两人继续交往的方法。
然而对林语珊来说，她忽然感到自己长久以来内心的某处不满足忽然圆满，一直以来她想问的问题得到了解答，而又听到了陈慕涵想要留下来的答案，她忽然觉得有些释然。
“不，你回去吧。”
那一刻，林语珊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直以来，她的不满足，她真正的需求，似乎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也许了解真相比陈慕涵本人更重要。真正让她囚困的是一直没有着落，没有答案的感觉，是那悬而未决谜一般的状态。她忽然觉得身上比过去轻松了许多，甚至敢于坦然地对陈慕涵微笑了。
可陈慕涵看到林语珊的微笑，心中忽然有一种刺痛。虽然这是他期望的答案，可却在当时当刻，他深刻地感觉到不满足。他其实期待林语珊能哭闹，能挽留，能任性……所以，这就是他那个时候不向林语珊告别的原因，因为就算向她说明一切，她也还是会这个态度吧？永远懂事，识大体，温柔的林语珊，总是一定会理解他的。
伤害他人的一方，也未必不会觉得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