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迁按武帝令至西南诸夷定夺设置西南各郡归来,从长安赶到雒阳,在雒阳周南驿见到了生命垂危的父亲司马谈。司马谈执儿子手嘱咐其要继承自己的史家传统,著述史书,记述自孔子《春秋》之后四百余年历史。
司马迁俯首流涕,在病危险的父亲病榻前,立下宏愿,“儿子虽愚,不敢有负父命。”司马谈闻言,溘然长逝。后来,司马迁继任太史令,并开始编撰《史记》。
汉武帝天汉二年(公元前99年),司马迁因“李陵事件”触怒了汉武帝,认为他是在为李陵辩护,遂遭受宫刑。他忍受奇耻大辱,拚得一口气,就为了自己未竞的事业。出狱后先任中书令,直到征和二年(公元前91年)完成全书,共得130篇,52万余言。
在南市与都亭驿之间的这片广大街区,东汉年间也因司马迁父子而名为太史坊。
太史溪西岸,是鳞次栉比、层层叠叠的豪商府第,掩藏在茂盛的树影之中。这里角灯笼闪烁其间,清风徐吹,恬静安详,与繁闹的南市形成鲜明对照。巷道内都是青石铺路,两边都是高墙深院。此时天已二更,有的院落依然灯火通明,隐隐有丝竹歌舞之声传出。
班超顺着巷道百无聊赖地走了一回,一时感觉有点茫然。西域人说的“鱼府”在哪?杨大人只说是“太史桥坊”,这里住宅密集,巷道重重叠叠,那几个西域人却不见踪影,又不好找人问道,这上哪去找“鱼府”?
没办法,只好用最笨的办法。反正时间尚早,现在歹人断然不敢动手,定然躲在某个安全地方等着呢,那就干脆一条一条里弄找吧。所谓功夫不负苦心人,找到第七条街巷时,走了不多远,竟然还真的看到了一个稍小的叫“鱼府”的小小院落。
院落很小很小,夹在相邻的深宅大院之间,小的让人难以置信。这里住的都是商贾,寻常商贾院落,最少也有三进院子。雒阳城流行重重叠叠风格,即便是普通人家的宅院,一般三进,最少也有二进。即便是世族大户的外室居处,再简朴也得是二进院子,否则根本说不过去。
但这个小院,只有孤零零的一个小院。小院虽小,但却并不寒怆,依然是深墙高院。门楼高耸,石狮静卧,中间是车马进出的大门,两侧有小门,该有的一样不少。让人一看,便知是朝廷大官或雒阳大贾的藏娇之地,或隐秘私会之所。
高墙内露出飞檐枓栱,影影绰绰,小则小矣,却甚是气派,绝非寻常人家住宅。轻轻跃上墙头小看,只见里面人已歇息,仅有院内窗上仍透出一点晦暗的光亮。细看门楼下,贴近了细瞅,晦暗的光线下,门楣上影影绰绰,果然写着“鱼宅”二字。
两条看院犬,静静地坐在院中,对跃上墙头的班超竟然一点未发觉。
班超哑然,躲得再深,西域人照样找得到。这定然是权鱼的一处秘宅,如此隐蔽,必是藏娇之所。小鱼儿和曼陀叶如此美貌,风情更摄人心魄,据适才酒肆内酒客所言,还有闺阁秘技,可权鱼这混蛋还不知足,班超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
瞅瞅四下无人,巷道内风飕飕地刮着,仅有两个窦府“小厮”,鬼影一般远远贴在围墙根下,动作还很专业。班超突然纵身而起,翻上丈把高的墙头,象猫一样悄声走过厢房瓦面,到正房房顶高隆的枓栱下面的瓦面上隐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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