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臂男子见不再有人理会他,看一眼堆在一起的同伴尸体,竟然呜呜地哭出了声。人的求生欲望是无穷的,班超三人紧张地挖坑的过程中,他用左手紧紧捏着伤臂,但他的努力只是延缓了他的痛苦,此时血还是汩汩地流淌着。
等到坑好不容易近乎挖成,他已浑身寒冷得阵阵哆嗦,人也已近乎昏迷。剧烈的疼痛让他实在熬不下去,便咬咬牙,艰难地挪到桥下坑边,抽出短刀在呜呜咽咽声中,闭着眼一狠心自己抹了脖子。
“这狗日的莫非真疼糊涂了,死还非得挪来死在坑里?”坑差一点才挖好,男子的自觉性让三人好生意外,班驺性急,更是痛骂不已。
班超和班秉又将其余尸体扔进,坑恰到好处,于是便将曾经猖獗的五名恶人,深深地埋在圣水河畔。
洗洗手,见暮色来临,三人正准备出发返回安陵邑,可五匹战马却让班驺贪心上来了,“尕叔,这五匹马至少值十万钱耶……”
“啪!”
兄长班秉挥手便是一鞭子,嘴里斥责道,“呸!小心钱蒙了眼,这可是雍营的军马,臀上有军印,汝狗日的敢去卖?”
班驺梗着肚子顶撞道,“吾便是狗日出的,汝又从哪来的?未必连这也要挨鞭子……”
班秉却不理会弟弟的不满,挥鞭对着伫立一起的五匹马就是一顿鞭子。可五匹马受着鞭子,乱转一圈又聚集在河坡下坟前。
赤萧突然一声长嘶,气象万千地打了一个响鼻,五匹战马竟然一齐聚了过来。
“到底是军马,忠心可嘉,随它们去吧……”
班超将五匹马的缰绳都割断,马鞍、皮蹬取下,与兵器一起尽皆埋掉,才重新启程。五匹马先是跟在后面一齐跑,到底速度不敌,加上光线晦暗,离郑县尚老远,便已经被落下。
三人连夜赶路,夜里路过渭水时,他们故意没走渭桥,而是直接冲下渭水。赤萧兴奋地带头冲入河中,等到了对岸时,人马身上的血迹已经洗了个干干净净。
回到安陵邑,已是第二天的朝食之后时分。城邑门卫卒见到班超三人骑着三匹黑红骏马,象三团火一样威风凛凛急驰而来,竟然没敢阻挡,还持戈行礼。
“尕叔,李慧**太毒,是否斩草除根……”班秉建议道。
“算了!”班超摇了摇头,“人在作,天在看!此等人渣,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时候一到,老天自会惩罚于她……”
班超虽然阻止了班秉,放过了李慧。但这个李慧好淫,果真下场不堪。班家搬回雒阳后第二年,李慧约数徒附野合取乐,竟然被活活奸死在贺延山下的荒野草丛之中。多年后,班超听冯菟说起这段往事,仍唏嘘不已。
东汉初年,由于国家盼望人丁兴旺,因而对正常的男女之事持鼓励态度。社会对性,也普遍持宽容态度。但被爆光的和奸(注:即通奸)和强奸,却为汉律所不容。《二年律》规定,“诸与**和奸,及其所与皆完为城旦舂。其吏也,以强奸论之”。
按这条律令的规定,一般通奸者应获的刑罚是“完为城旦舂”(注:即男筑城女舂米役)。若通奸事涉官府吏员,则罪加一等论处,以强奸论之。而对官员强奸的处罚,则轻至免侯,重至弃市,极其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