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鱼何等聪明,见班超一心笼络权氏一族,便直言道,“贤弟有话便说,不必来这一套虚情假意。汝召吾来,断不会仅为了让汝嫂儿参观、打猎……”
班超哑然,便实话实说,“权兄可想起那年东吾之乱乎?”
“当然,汝返回后,吾率驼队至龙耆城,见到窦将军。盐铁虽官卖,和为奖励,朝廷却特允吾沽盐。吾至盐泽,未费一钱,驼回精盐一万余斤。此后又多次贩盐,可是大发了一笔横财啊……”
权鱼是商贾,三句话不离本行。此时的班超,对权鱼公器私用、发国难财的事不想追究,他打断权鱼,“权兄在汉地各郡,应该都有货栈。如果吾猜得不错,这些货栈定然也都是杨大人、窦戈大人耳目?”
“权某在商言商,权氏货栈与官家不牵连,与杨仁、窦戈二位大人自是无关!”权鱼断然否认,“汉朝各郡国、西域各国,哪里丝、棉、粮、茶叶、瓷器贵,吾总是先闻,商队亦总是先至……贤弟莫非想查什么事?不妨直言,何故吞吞吐吐?”
班超明知他未说实话,但也不想揭穿,只好实话实说,“那年东吾之乱时,雍营移住金城郡。后有人禀报朝廷,言副护羌校尉司马南勾连东吾。今朝廷命吾练兵之余,隐秘探查,可吾受命练兵,无从着手,于是便想起了权兄……”
“此事已经过去多年,下功夫查自然能办到。司马南雄踞三辅,陇右、三辅均彼地盘,欲查手握重兵之二千石高官,只怕是不会一帆风顺!”
“这个自然,司隶校尉部派人查了多年,却不见一丝动静,甚至一无所获。司马南在雍营经营多年,耳目众多,此事事关重大,必须着可靠之人隐秘进行!”
“此事吾借巡视各地货栈之机,亲自去查……贤弟,吾另有一事相告,汝至太华山,呼衍历已经在雒阳出现多次。吾怕有失,便通报杨大人。杨大人闻报,只是命吾将寒菸带至太华山,交给贤弟!”
权鱼将小鱼儿姊妹与寒菸留在军营,自己便带着驼队西行关中去了。
小鱼儿姊妹俩每天都戴着大斗笠,与宋母、水杳一起到菜圃内劳作,种菜养猪,养牛放羊,她们欢声笑语,玩得不亦乐乎。平时,她们帮权鱼经营他庞大的商业帝国,何尝有这种放松田苑的时候。
寒菸却不一样,除了陪班超在大帐内呆着,便是痴痴的坐在训练场边。班驺和班秉按照班超的意图,用石块、树枝、泥土在大帐内建立了一个实景地图(注:即沙盘,后文以沙盘代之),与自己在五陵原田舍和现在班府前院内搞的东东一模一样。
班超除了在训练场上的时间,其余几乎所有时间,都是静立在沙盘前,对着西域的山川地理出神。而每逢此时,寒菸都会静静地坐在一边,一言不发,两人能一呆就是半天,各想各的心思。寒菸已经长成了美丽的姑娘,她与小鱼儿、曼陀叶完全不一样,整天沉默寡言,静得象一滴水。
有时,班超累了时,她便会抚琴放歌:
“啾啾萤萤兮,天河星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