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刘莱还是实话实说,“司马南将雍营兵至,仲升应将突骑袭其抛车营,使其不得悠然轰击宋府庄园。试想,果如此,别部定不致伤亡如此惨重!”
屯骑营渠耆首先点头赞同,但越骑校尉赵统却道,“刘校尉此言不妥!司马南久经战阵,又将雍营范苑麾下五百多人。仲升如果敢离开坚营出击,正中了司马南之计,别部可能断然守不住宋府庄园!”
于是,在该不该主动出击以摧毁抛车营的问题上,众将又各执一端。但这时的争论完全属于战术探讨,文竽带着小厮、仆从们暂避一边,静听众将争论。
虽然争论十发激烈,但晚宴上众人还是一团和气。一屋将领,其间自然少不了属舞、击剑、投壶助兴进酒。是晚,众人全部大醉,尽兴而归。班超是东道主,自然醉得最厉害,好不容易强撑着送别众人,便一下子醉得不省人事。
半夜口干舌燥醒来,室内黑暗一片,闭着眼伸手要水。一具滑腻幽香的躯体贴着他,知道是邓尧,便接过人家递过来的玉碗,咕咚咕咚地喝尽了碗中糖水。放下碗,便将邓尧拥在怀中,顾不得发一言,带着无尽思念再赴巫山。
夫妻二人终于风停雨住,班超怕斗争会开始,便感到心虚了。
邓尧、冯菟二位夫人是人精,别想有什么事能瞒过他们。小宛、绿荷原是侯门侍婢,见多识广。芙蓉、慕容越跟自己时间最长,二人更是明察秋毫的。自己回到雒阳,虽然是傍晚,过门不入却进了北营,这消息是无论如何也瞒不了自己室内这群人精的。
见班超心虚地不言,邓尧不依了,“回雒阳了不进家门先进军营,还把自己弄得大醉,让班秉、班驺生生扛回。别装可怜好不好,朝廷正有大事,汝心念北征,老夫人、师母、冯菟都不怪汝,吾更不会怪汝。听六叔言,皇上令几位大臣密议北征大事,吵了半月架,各执一端,莫衷一是。只是窦将军很少说话,吾尚不知结果。此时,吾知汝忧心,又如何会怪啊?”
“吾班超何德何能,娶的果真是块宝啊!”班超闻言,心里感激邓尧,便抱着她又是一阵疼爱。
邓尧却不领情,她刮着他的鼻子道,“别哄吾,冯菟才是汝心中宝贝。到太华山三年,在茂陵打了一仗,便对冯菟上了手。吾怀疑汝公器私用,成心想在茂陵抖抖威风,到底诱冯菟这个小寡妇上钩。汉军北征,西域美艳胡姬遍地,天高皇帝远,彼时不知又会弄多少宝呢,口是心非,吾还不知汝心中所想?”
这是他心里的最软处,闻邓尧言便一下子泄气了,一声不敢吱。
邓尧到底出自邓府仁爱之家,见班超装出的可怜象,便噗嗤笑了,“离出征没几天了,再装可怜,吾可真恼了!冯菟是好女人,行了吧?汝放心出征,吾定然不会让汝房内人受委屈,给阿母、师母添乱!”
班超不敢接话,只好转移话题道,“晚上两位都尉一直在宫内,众将只知在研讨,到底出了什么事?难道有重臣反对出征?”
邓尧长叹一声道,“今上乃一代明主,反击匈奴系国家大计,无人敢反对。只是,楚王大案已发,涉及列侯、二千石重臣、功臣之后数十人,地方官吏数百人。大案惊天动地,震动朝野。此时此刻,皇上既要击破匈奴,又在寻找不伤国本之良策。还要吸取更始之乱教训,防止大将拥兵自重,难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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