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焰脸带惭愧道,“吾半生为匪,杀气浸盛,唯怕虎、熊等大兽。那年与初月曾在白山为虎追杀,几乎丧命,后躲进一穴整整五天。可恨那虎竟也在洞外守了整整五天,吾以为必死,幸好大虫饿极,又去捕猎其它动物,吾二人才得以逃生。后凡见老虎,便心里惶然……”
歙渠忽又道,“太公夜半上雪山,定为去疏榆谷。疏榆谷为匈奴人所占,现是呼衍部老巢。但西边有移支国,隐在深山老林,国民性猛敢战,匈奴人奈何不得。东有蒲类国,有三千余国民,居于疏榆谷口门子峡谷西边十余里处丛林内,国王霜刺乃是吾姊夫。大人如在疏榆谷有事,报吾名,便可找霜刺帮忙!”
乌孙马不怕寒冷,但歙渠与肖初月还是用雪给它们垒了一堵遮风墙,并布上精料。四人挤在小冰屋,坐在篝火边睡了一晚,总算熬过了寒夜。虽然心照不宣,但班超与歙渠都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后半夜时,天又下起了雪。天明后,三人告别歙渠,冒雪走出冰谷,顺着冰谷又来到通向疏榆谷的山峡中。
顺着积雪、坚冰覆盖的荒凉峡谷一路向东,走了约十几里地,峡谷突然变得弯弯绕绕,竟然如迷宫一般绕行开了。
这里是几条大峡谷的交汇之地,由于寒风从几条峡谷中吹出并交汇到一起,使峡谷中的冰雪地貌呈现非常奇怪的形态。这里的风也比其它地方要大,一阵猛似一阵的狂风,不时将冰块、积雪团抛砸过来,人马只能躬身勉强行走,稍不小心便会被吹走。
蹲在马鞍上的小姑不时被冰块或雪团击中,气得它哇哇发着脾气。
胡焰躬身停顿了一下,便在几条峡谷中,确认其中一条转了一个奇怪大弯的峡谷,是通向疏榆谷的。可令班超吃惊的是,他选择的这条通道却几乎被凸立的冰墙全部封闭了。狂风从另几条峡谷中吹来,在这个大转弯中回旋着,发出“呜呜”的奇怪嘶鸣。
“这里是四岔口,三条大峡谷交汇,汝能确定这条死路肯定是通向疏榆谷?”班超不解地问道。包括来的那条,这里四条峡谷交汇。而胡焰选择的这条峡谷,却被坚硬的冰雪几乎填满,人牵着马还得非常小心地攀爬越过。
肖初月抢着道,“胡大哥选择这条路,是通向疏榆谷唯一一条道。其余两条均死胡同,行走数里后,便有高山阻隔!”
胡焰也解释道,“司马,此处名鹿回头,非死路也。这里风太大太大了,加上这种地形,冬天大量积雪、碎冰被狂风吹打而来,越积越多,便逐渐在这里建起冰墙,使巨大的峡谷几乎被封闭。越过冰墙,路便会好走些。后面峡谷,应该还会有几段这样的路!”
班超忽然觉得那里似乎有点不对劲,可四处看了一下,惨淡的光线下,峡谷内除了刀子般的呼啸寒风和严酷彻骨的寒冷,似乎什么都没有。他令胡焰、肖初月靠后,自己牵着战马,正要攀上雪墙,胡焰突然凌厉地惊叫出声,“司马小心!”
随着胡焰的叫声,“飕”地一声,三支箭竟然同时向班超射来。班超其实已经有所警觉,他一个鸽子翻身,身体腾空而起,已躲过致命一击。同时,人已落在两丈余高的冰墙上。而三支箭则“嘣”地一声,几乎同时深深地扎进冰墙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