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面对败军之将,呼衍王却没有治胥皋的罪。他进入中军大帐,鼓励胥皋道,“两国交战,胜败乃兵家常事。吾儿无罪,靠数千人守孤营不破便有大功,要说有罪,罪在染指吾白山之汉人!”他见胥皋王子已经令士卒整修寨栅,完善防御,便又道,“汉军远来,粮秣不济,吾以伊吾坚城与南山口坚营与彼相持,不需多日,汉人必败!”
呼衍王在虎皮王座上坐下,胥皋近前道,“父王,窦固匹夫徒有虚名,见父王到来,便畏而龟缩进营。孩儿愿率本部人马,观敌撩阵,令彼不得安歇,张吾呼衍部大军威风!”
“吾儿此言正合本王之意!”
呼衍王看着案上的羊皮图道,“窦固乃汉强虏,系窦融老匹夫传人。然此次设营山谷中,却是死地,其必败也。汝可多派巡哨士卒,深入沙漠,及早发现汉军粮秣辎重驼队,并力战焚之。汉军远来,最多月余粮草必不济。汝再率五千人马,在敌营前布阵,明为撩阵,实为阻断其谷口与楼兰城粮道。粮道被断,彼必自败!”
胥皋领命,“孩儿遵令!”
帐下众将则欣喜不已,丧气的气氛一扫而空。万骑长、幕师木都道,“大王好计!窦固虽赢两阵,然汉军劳师远来,利在速胜,粮道确是其死穴!吾军据坚营待之,彼终必败!”
胥皋点起人马,饱食一顿,正要出营,却见山巅鸟道上,又下来一支队伍,原来正是疏榆谷来增援的人马。呼衍王本欲令其返回,见天已将晚,山巅寒冷异常,想到只要守住了南山口,疏榆谷现有五百卒足够了,便将这支人马留在了大营。令其哺食后至绿洲边缘沟头城堡驻防,与胥皋部相互策应,截断汉军与楼兰城之间的粮道!
天上乌云笼罩,天气黑得早。汉军哺食之前,胥皋带着五千人马举着火把,在汉军谷口大营前列开了阵。汉军闭营不出,胥皋便派出几名会汉话的士卒,在营前不住谩骂、挑动。曹钱校尉令汉军弩兵严阵以待,接近弩兵射程的几名匈奴士卒,被床弩一一射杀。匈奴人便在一箭之外,高声叫骂开了。
汉军弩兵们气得眼里冒火,渠耆和孙喆都是急性子,见状也气得豹眼圆睁。可都尉有令,谁也不敢出战,便都强忍着一口气!
匈奴人整整大骂了一个傍晚,胥皋令士卒们都坐于沙上,骂阵的士卒们轮番上阵,高声叫骂不停,将汉人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遍。天寒地冻,这些士卒被冻了整整大半天,汉军理都没人理,让他们丧气透了。
天黑后,可胥皋仍未撤军。别人再能忍,赵统不能忍了。南山口离伊吾庐二百里路程啊,他必须在明日夜间运动到位。越骑营虽然都是快骑,可要绕道沙漠,一夜隐秘驰行二百里,还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伊吾庐城北大营,并夺下大营,时间便成为越骑营成败的最关键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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