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悍的是长子脱脱鲁,这个披发匈奴健儿身材彪悍,见四人以这么惨烈的方式被击杀,明知自己根本不敌再打下去是必死,可他他非但未退,却仍提着一柄朴刀不顾死活地向淳于蓟进招。这分明是送死,这让淳于蓟打得有点迷糊。
淳于蓟放出手段,不到二个回合,便一剑将脱脱鲁儿左臂生生给斩下。手臂飞出丈余远,脱脱鲁惨叫声中身体剧烈摇晃了一下,又仅凭右手单臂举着朴刀,趁淳于蓟回剑不及如风一般横掠过来,发出最致命一击!
淳于蓟一剑削下对方手臂,已回身不及,朴刀挟着劲风已经横削而至。仓促间淳于蓟双后足蹬地,竟然绝地纵身而起,身体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便腾空而上,堪堪躲过这最要命的一击,同时手中剑从脱脱鲁脖颈侧面轻轻掠过。
建武二十八年(公元52年)与永平五年(公元62年),淳于蓟与班超先后在邙山下的关中人家酒肆经历过两场大战,所谓不打不成交,两人也从对手成为过命兄弟。这两场大战,班超都是在陷入被动的时候,靠凌空而起、绝地反击绝招,最终取得了胜利。
其后十年,淳于蓟身陷牢笼,囹圄之中,他苦心孤诣,精悟天下武道,对班超的身法自然也做到了然于心。两人在凉州大营再次相逢后,淳于蓟未再想挑起一场比武,他原本相信此时他或许能战胜班超。可甫一见面,他便知道自己仍然不是他对手。现在,他正是用班超的这一战法制服了眼前这个死士。
脱脱鲁儿手柱朴刀,右侧脖颈血滋起有一两尺高,他身体摇晃了一下,终于慢慢地立住。淳于蓟收起剑抱于怀中,见脱脱鲁儿已经必死无疑,这才慢腾腾地走向自己的马匹。脱脱鲁儿感到自己仿佛掉进冰窖,彻骨寒冷。他拚着最后一点气息,望着黑暗中对手正慢慢走远,圆睁双目狰狞死去。
血仍在汩汩地流淌着,可脚上和手上的血已经慢慢与朴刀冻在一起,身躯也与脚下的草原渐渐融为一体。
胡焰带着刑卒们控制了这个部族,淳于蓟血战五名死士之时,五名死士的女人和四名男童却一身甲服,手提弩箭正欲出帐相助。于是,一场短暂的激战过后,这些女人与男童均被斩杀,刑卒也有一个被射杀。胡焰大怒,又将三名高过车轮的男童血腥斩杀。
但乌日塔母女三人的毡房却一直紧闭着门!
天明后,四具尸首躺在围栏四周,脱脱鲁儿立着,已经被冻成了冰人,凹岭部族各落内外都一片血腥。淳于蓟、胡焰远远地抱着剑,静静地看着这个已经变成尸山血海的小部族。乌日塔的毡房门开了,这个女人走出毡房,走过地上的尸首、血腥,将各毡房内剩下的三名男童年、五名女童都一一抱进了自己的毡房。
一会儿,霜刺国王和黑稗带着国兵们来了。“叩见国王,叩见王妃!”乌日塔带着两个小女和男童、女童们,跪了一地迎接国王、王妃。霜刺、黑稗没有理会她们,王妃令国兵们用马车、雪床将乌日塔母女和儿童们接进了蒲类城,霜刺则带着国后埋葬掉匈奴人尸体,将小部族及周边无人部族的牛羊全部分到其他部族。
班超令胡焰、淳于蓟带着刑卒们刨开被踏实、冻住的雪原,驼羔身下的大坑中,果然埋的是身裹毡毯、一身盛装的哈尔罕夫妇。他们头上戴着狼形金饰,脖子上戴着黄金项圈,双手则握着一串黑色的串珠,身上则裹着厚厚的毡毯。而其脖颈却分明现出一道微小的十字刀口,他们果然是被人切开脖颈而亡!
而周围四个大坑内,埋的是密密匝匝的尸首,男女老少,交错相叠,尸体呈现各种痛苦的姿态,伤口都在脖颈,也都是微小的十字伤口。数了一下,整整一百七十多人,最小的还是襁褓中的十几个婴儿。
从周围四个小村落的地面和殉葬地点地面的足迹,以及尸体上整齐的伤口看,这些殉葬者绝大多数人没有反抗,有的人还刻意穿着新衣服。他们是排着队被人一一斩杀后推进坑中殉葬的,或者说他们是自愿殉葬的。这惨烈而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再一次令众卒不寒而栗,连杀人魔头淳于蓟都感到阵阵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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