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鱼嘴里欣喜地道,“恭贺贤弟为汉大使,数月之间即已下南道诸国。只是取疏勒易,可守疏勒却难哪。宜速立国王,安定各州,准备迎战呼衍獗!”
班超挥手“嘣”地一声,一拳将权鱼打翻在地,嘴上怒骂道,“吾已至于阗,汝却匆忙行事,致使蒲柳被俘,其麾下被屠百余人,这一拳是为蒲柳打的!”
权鱼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嘣”地还了班超一拳,嘴上斥道,“如果汝下鄯善国后直接进入于阗国,吾西城人马如何有会失,这一拳便为死难弟兄打的!”
兄弟二人你一拳、我一拳摧残完毕,这才紧紧地抱在一起。从雒阳至盘橐城相隔万里,其间多少艰辛,终于梦圆,怎不令他们泪流满,感慨万千!
放开权鱼,看一眼寒菸,班超脸色又铁青。寒菸抓住其衣袖摇摇撒娇道,“行啦,都是吾的错,大使何必与小女一般见识,先忙正事要紧!”
接着又恭恭敬敬地禀道,“离开雒阳前,吾已认老夫人为祖母,邓夫人、冯夫人为阿母。上昆仑山乃吾自做主张,不怪鱼父。大使或不来,寒菸当自行起事为疏勒复国,粉身碎骨,在所不辞。前在昆仑,呼衍历一直尾随于吾,救出女王后,吾施计从葱岭西雪山之巅返回疏勒,已将其甩在昆仑之上!”
其实班超早在派淳于蓟南上昆仑山时,便已经知道寒菸用意。此时不是生气的时候,还有大事要办,他对权鱼道,“权兄,疏勒已经复国,国不可一日无主,汝二人谁可为国王?”
权鱼闻言,摇了摇头,“吾非王族,王族之后虽还有数人,然仅寒菸可也!”
“鱼父此言差矣——”寒菸闻言却摇了摇头道,“天下大乱之时,疏勒如立女王,定难镇慑北道各国,此事不妥。吾便做无冕之王罢,大使勿要担忧!”
“这回都客气开了……”班超不悦道,“事急矣,汝二人既不为王,疏勒贵族谁可为王?莫要吞吞吐吐,须来个痛快淋漓,以免夜长梦多,徒生是非!”
权鱼看着寒菸,寒菸皱眉道,“吾全家仅剩吾一人,前被龟兹人所杀国王成乃吾一族支脉。族中男丁十剩一二,数人年幼,不堪为王,仅剩前王兄子榆勒一人尚可。府丞成大也吾族人,只不过是吾父养子,实非王族。榆勒性贪婪、无节气,投靠兜题。立外姓王吾不忍,干脆暂立榆勒为王罢,不行可再换之!”
班超看着权鱼,权鱼蹙眉思索一下,眼下也只能如此,便点点头。班超道,“便暂立榆勒为国王,然汝二人可为左右相,共理国政,大权不能旁落于榆勒及贵族手中。疏勒军由黎弇为大都尉统领各营,归汉使团节制!”
寒菸道,“番辰可仍为都尉,但不领军。疏勒军四将,吾已令四千骑长暂代,请大使可择能者拜之!”班超点点头,权鱼也无异议,此事更定了下来。
看看时辰已到,班超命都尉黎弇传辅国候图勒、疏勒侯丘屠叻和击胡侯番辰进入书房议事。三人躬腰走进书房,班超怀抱重锏开门见山地道,“户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现兜题已陷,请问三位重臣,王族之中,当立何人为王耶?”
三人面面相觑,他们各人打着各人的小算盘,辅国候图勒是寒菸本族远房,他率先反应过来,向寒菸躬身道,“先王都勒一族,素为疏勒人爱慕。今先王已崩,家人尽为匈奴人屠,仅剩公主。老臣以为,当立先王小女丹蝶公主为女王!”
疏勒侯丘屠叻也黯然道,“先王乃疏勒人之魂魄,丹蝶公主当为女王……”
击胡侯番辰却道,“大使,本国自开……国始,未尝立过女王,本将以为没有先例,也难震慑众国啊。先王一族,除丹蝶公主外,尚有一脉相传。前王兄子榆勒,为人忠厚,可立为王。先王之养子成大,现已长大成人,为王宫府丞,且人品端正,亦可为王!”
班超见他们争执开了,便当机立断说道,“本使以为,击胡侯番辰所言甚合礼法,当立榆勒为王!”
辅国候图勒和疏勒侯丘屠叻闻言,虽然心里不甘,但见汉使心意已决,便只好点头同意。班超带着众人回到厅内,此时疏勒贵族、百官均已列于堂下,见班超走出书房,便一齐跪倒,“参见大使!参见公主!”
班超道,“诸位请起!”等众人站立起来,他又道,“请王侄榆勒!”
一个瘦高个男子躬着腰从人群中畏畏缩缩地走出,面向班超跪下道,“榆勒拜见汉使!”
班超见其约三十余岁,身形清瘦,走出人群时一双小眼战战兢兢的样子,心里便有不悦。但略一沉吟,还是走到其身前,将其扶起,并牵其手一直送到王座,按其肩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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