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戊校尉部不足千人竟然将左鹿蠡王屠耆乌两万铁骑打得屁滚尿流,这让蒲奴觉得不可思议,觉得是奇耻大辱,这一次他亲自来了。
北匈奴铁骑呼拉一下,将金满城和务涂谷又严严实实地围了起来。他们将涿鞮送回务涂谷,再为车师后国国王,于是车师后国再降北匈奴。
可汉军曾经驻守的金满城却是一座空城,只有少许车师后国士卒驻守,耿恭的汉军已经不知去向。车师后国就这么丁点地方,左鹿蠡王派出斥候,几天后便查找到了汉军去向。于是,大军迅速从金满城南下,七月九日朝食后,便将疏勒城北、南、西三面紧紧围了起来。
探马禀报左鹿蠡王越过戈壁沙漠南下时,耿恭已经派右将昷枂带着最可靠的二十名士卒,将王夫人一家送进天山深处密营。
这里山梁上地域有限,左鹿蠡王便命右都尉、万骑长杆兜率千余人包围疏勒城,并伐木制作简易云梯准备第二日攻城,其余各部则在山下涧口外的戈壁上扎营。
当天夜里三更,疏勒城头突然燃起三堆篝火。
耿恭命大开西边城门,城内只留车师后国的五十名士卒守城,汉军六百骑一涌而出,瞬间冲向城西边的匈奴人阵地。杆兜已经在帐内睡下,成团的蚊子扰得他们一个晚上不得安宁。此时当值的士卒也都昏昏欲睡,等到马蹄声、喊杀声隆隆响起,汉军已经冲到阵前,很多人便这么脑袋与身体分了家。
山上突然鼓噪声起,杀声震天,火光熊熊,山下大营内屠耆乌派出五千骑欲增援山上。可他们战战兢兢地刚走出大营,山上的汉军与北匈奴的溃兵们已经一泻而下,瞬间冲乱他们的队形。汉军则在乱军中大开杀戒,慌乱中只得退回大营。
可汉军与北匈奴人搅在一起,乱纷纷的大营内根本就分辨不清谁是汉军,各营被打个措手不及,营帐迅速被一一点着,大火熊熊烧起,战马四处奔跑,无数匈奴士卒仍在梦乡中,便被斩去了头颅。
就在匈奴人惊魂未定的时候,匈奴人身后,从天山各条幽谷密林内,又涌出千军万马,火把铺天盖地,喊杀声震天被野,一齐向匈奴人袭来①。
蒲奴单于冲出自己的大帐,见火光四起,无数汉军正从四面八方杀向匈奴人。天山回荡着震天的喊杀声,大营内乱成一团,匈奴士卒已经炸营,自相踩踏,哀嚎声惨叫声不绝,死伤无数。单于悲哀地看到,已经吃过耿恭苦头的左鹿蠡王麾下各营,此时什么也不顾了,惊慌溃逃。
“按营不动,就地拒敌……”
蒲奴单于与左鹿蠡王高声断喝,并连着斩了十数名士卒,仍然制止不住。眼看前后汉军即将杀到中军,两人终于放下架子,扔下数百具匈奴士卒尸体和无数伤兵,在众将保护下随着溃兵,潮水一般地向北方奔逃而去。一直逃出百十里,见汉军并没有追来,这才惊魂未定地停下来喘口气。
左鹿蠡王逃出大营向北奔逃而去,汉军将匈奴人辎重、营帐焚烧得一干二净后。牧民们则将伤兵一律斩首,耿恭命各部族迅速返回本部,勿要让北匈奴人找到报复的借口。
第二天白天,恼怒万分的蒲奴单于与左鹿蠡王驱兵再至。这一回他们如惊弓之鸟,如临大敌,各营战战兢兢,次第跟进。可前晚间那漫山遍野的千军万马并未出现。于是,他们便将疏勒城三面再一次严严实实地围了起来,残酷的攻城战随即展开。
疏勒城位于沟梁之上,易守难攻,东面临大山涧,悬崖峭壁。南面也临近深涧,是极其陡的斜坡,无法展开。而北面虽然开阔,却坡度较大,惟有西面的谷地便于勉强展开兵力。在这个奇特的地形上,北匈奴士卒们集中力量从西边强攻,北面、南面仅是佯攻。
第一次试探性攻城,便成为守城汉军的单向屠杀。
在巨弩和骑弩兵们的掩护下,攻城士卒抬着十余架简易云梯向城池逼近。
北匈奴的巨弩还是在务涂谷缴获的汉军装备,在金满城下匆忙撤走时带走三具。他们短时间内铸不出铜弩机和箭簇,因此数量仍为三具。且以矛代箭,威力巨大,但准性极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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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耿恭移守疏勒城后第一次出城反击争议较大,仅凭东汉史碎片式记载,已经无法完全还原历史。袁宏《后汉纪·孝明帝纪》记载“恭募先登士四十人出城奔,斩首数十级”,而范晔《后汉书·耿恭传》记载“恭募先登数千人直驰之,胡骑散走”,《东观汉记》和《资治通鉴》则未记此事。史家通行的观点是,袁宏记述的“四十人”较为可靠,而范晔的“数千人”,是“十”误写为“千”。但此说漏洞很大,北匈奴有两万众,耿恭趁敌立足未稳率数十人反击杀数十人,便能将两万骑吓跑,可能性不大。但后国王妃王夫人是汉人,她能在北匈奴重兵围城期间为耿恭提供粮秣情报,又身为王妃,号召后国各部族助汉军一战,反而是有可能的。因此,本书采范晔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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