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香走投无路之时,敦煌郡太守赵统近在咫尺却不管不顾。权鱼儿进入玉门关到敦煌郡去疏通至今未归,公主伊兰与金栗去了疏勒国与夫君相会,麦香孤立无援,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万般无奈之下,为了让国民能吃上饭,她和榆钱不得不忍受屈辱,陪侍了楼兰城镇守使、州长鬻沣几晚。
鬻沣尝到这对塞女甜头,便得陇望蜀,霸占了她们的身子,还继续逼迫国民加入鄯善国。就在麦香欲率国民北上、远离楼兰城这个伤心之地时,汉大使班超的命令来了。这是及时雨,来得太及时了,这个塞女就象失散多年的阿妹,又突然投入兄长宽厚怀抱一般,号陶大哭了一场。
哭出来了,把班超的信函拿在手上,她仿佛有了靠山,便迅速冷静下来,开始做国民的工作。
整整数日,好不容易将国民鼎沸的情绪安抚下来,可就在此时,鬻沣又带着百余国兵来相逼。
麦香讨厌这个一身甲服、模样俊朗、却双目色迷迷的无耻男人,连大帐都未请其进,更不想与他吵架,便在自己的毡帐前无声地将班超的驿函递给他。
榆钱怀抱着五岁的小侄女榆荚、又搂着麦香的长女鹿儿和儿子白虎,与蒲类国国民们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现在有了汉大使的信撑腰,部民们的胆气也壮了些。
谁知,镇守使鬻沣看信后,嘿嘿冷笑几声,竟然当着麦香的面,将汉使班超的信掷回麦香身前地上,“无知,皇帝已下罢屯令、闭关令,并召汉使团归国。今日之汉使团已经不领西域诸国,吾只按伟大国王陀广伽陛下之号令行事。事可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如果今日汉侯仍不归顺鄯善国,吾将武力解决!”
说着手一摆,国兵们便将麦香紧紧围了起来。
此时麦香身边都是一些老弱病残牧民,镇守使一动粗,便高下力判。鬻沣围着麦香转了一圈,一双色眼在麦香亭亭玉立的身上上上下下睃个不停,仿佛当众扒光了她的衣裳,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汝滚开——”榆钱一把没抓住,麦香的儿子、只有十岁的白虎“嗷”地狂叫一声,手执弯刀扑了过来。他小身子将阿母挡在身后,目光喷着火,弯刀直指鬻沣!
“敢威胁本州长,小王八端,汝活够了!”鬻沣暴怒,三名州兵冲上来,瞬间下了白虎的弯刀,并将他压到沙地上,拳脚相加,狠狠地暴揍了一顿!
“放开吾儿!”白虎仍在挣扎大骂不止,州兵们在施暴,麦香忍无可忍,她仓浪抽出剑,厉喝一声,锋利的剑锋直逼三名兽兵,州兵不敢乱动,只得举着手慢慢后退!
“大胆麦香,汝不过仓皇流民,还反了不成?啊?!”鬻沣暴怒,扬鞭“啪啪”抽了麦香几鞭子,口中怒斥道,“再不收敛,休怪本州长刀下无情!”
见阿母被鞭挞,只有五岁的榆荚尖利的哭泣着,挣脱小姨的怀抱,歪歪扭扭地扑向阿母!
麦香插剑入鞘,她蹲下身抱起榆荚,亲吻了一下她的小脸,又替儿子白虎擦净鼻子下的血。榆钱、麦香只有十岁的大女儿鹿儿、蒲类国部民们,都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麦香。
“汝等莫非敢反了,啊?!”部民们冷峻而喷着怒火的目光令鬻沣隐隐生畏,他和州兵们都反射性地后退了几步。他手握着弯刀柄,面色铁青,扭头对麦香高声喝道,“本州长说最后一遍,部民如敢顽抗,刀枪无情!敢抗镇守使署者,诛九族!”
死,哼,不就是个死么!麦香心里冷笑,杀心已起!
汝个驼日的,蒲类国已经走投无路,还如此相逼。吾乃大汉蒲类国汉侯,汝三番五次污辱吾,今日汝报应来了!
她不动声色地将榆荚递到榆钱怀里,心里虽然恨绝,扭过身却向鬻沣微微颔首谢罪,脸上还露出笑容,“州长大人,蒲类国民已失家园,流落楼兰,苟延残喘,已再无可担忧失去的。吾知州长还惦念吾姑嫂俩,是欲逼吾就范。可汝别忘了,吾可是大汉奉车都尉窦固将军亲封的汉侯!千万别逼蒲类人,逼急了橐驼也会咬人……”
“嘁嘁嘁,哟哟哟,夫人说得坷硌人,汝可是自愿的……”鬻沣被人揭了底,面现难堪,一迭声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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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汉代的布,主要以麻、葛织成,稯是记录粗密的单位。汉代的布和帛有一定规格质量,汉制通常用缕为布的粗细計算方法,即布八十缕(八十根纱)为一稯(读zōng宗)。七、八稯布较粗疏,九、十稯布较细密,是细布。用稯來记算布的粗密、品质,与現在所称的二十支、四十支纱名目意义相同。另外,布帛的幅宽和长度,《汉书食貨志》记载,“布帛广二尺二寸为幅,四丈为匹。”《說文》也说,“匹,四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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