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月儿拿来鬼丝网,将她缚住。
陈凤娇手抓脚踢,撕心裂肺地大叫。
楚江童再次摸出小玻璃瓶,迅速靠近陈凤娇的胳膊,拧开盖儿,索性将剑掷在一边,静静等候……
突然,一道红光飞出,直奔小小的玻璃瓶,速度之快,仅眨眼工夫。
楚江童飞手而抓,同时一脚踢去,陈凤娇向后倒滑出去几米之外。
他一连几个闪跃,径直冲向草房的外边,双手牢牢抓住小红蛇,死死不放,然后不停地往石头上摔砸!谁料想,这小红蛇身形虽小,力气却极其大,几次差点挣脱,都被他重新抓牢。
眉月儿看呆了,猛然明白过来,纵身才欲冲去——
楚江童大喊一声:“不准靠前——”
遂双手运转,以灵悟之气催它旋转不止,机会只有一瞬,任何犹豫都会使它重新钻入陈凤娇的身体。
说时迟那时快——楚江童闪挪回草房内,吸剑而起,嗖——向陈凤娇掷去!
就在小红蛇即入非入她胳膊的瞬间被削为两截——小小的脑袋,在地上乱蹦了一气,楚江童再补数剑,小红蛇终于变成一滩红色的血泥!
啊!陈凤娇获救了!
她半昏半迷地,头一沉,浑身顿觉放松,过了一会儿,她缓缓地睁开疲惫的眼睛,温柔而幸福地抬起手:“楚江童,过来……”
楚江童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奔过去,用力地拥抱住她,拍拍她的肩头:“凤娇姐,我们赢了,你终于自由了……”
她的脸颊悄悄滑落两行如释重负后的清泪……
眉月儿轻抚她额前散发,然后恍然大悟:“小童,我去备菜!”
楚江童咧嘴笑起来:“喝酒!”脸上漾起许久以来难得的憨气与幼稚。
他端详着老婆婆生炉子的背影,眉月儿走进走出的忙碌,陈凤娇幸福地眼神……灵感涌动,对,就叫《家》。
……
没想到,这副绘画作品,一经网上发出,立即便被一位港商购买。这位港商,正是曾经前来拜访并送给自己红檀木根瘤烟斗的那位。
镇上的画廊老板不知从哪儿得来的消息,急匆匆赶来,埋怨道:“老弟!你真不实在,有这么好的作品不拿出来,却发到网上……”
楚江童并不做辩解,只是淡淡地说:“老哥,偶然得之,思而不得!”
古城县又有几个画廊老板过来看他的画稿,有赞有疑,褒贬不一。楚江童并不多说什么,有一搭无一搭地听着,心里仍然放不下的是另一件事——那个袭击斗笠鬼的敌人。
每当夜里,他都会去山里修炼,然后在眉月儿的草房边默默站一会儿,再去鸡冠峰上的鬼洞中,看看他们的秩序,这才回村,短暂的平静并不代表那个隐形鬼的消失。
……
爸爸站在深圳的中心广场上给妈妈打回一个电话:“夫人,家乡还好吧!我来到南方后,才突然发现,自己的前半生算是白活了,有机会,我去接你们娘俩,让小童到这边发展!毕总带我去走了走,看了看,我觉得,自己终于找对了地方,这一步算是走对了……”
爸爸的热情洋溢并没有烤暖妈妈的脸色,可能热量太远,烤不到这里。
楚江童揪心地望着妈妈的眼睛,她放下手机,长长地叹了一声。
“妈,你在想什么?”
“毕总——是个骗子,骗子像癌变细胞……”
“妈,瘦弹簧不接我电话,怎么可以说服爸爸?”
“就说我病了,是癌症!”
“妈,这恐怕不好!”
“不是好不好的事,而是我怕自己真会得癌症,你爸爸在外边,稀里糊涂地遭骗,又浑然不觉,我不得病才怪呢?”
“那,我再想想办法,找找瘦弹簧。唉!这猪猡——真他妈的该毙!”
事实上,楚江童不仅没有将爸爸追回来,反而遭到他的强烈不满,从遥远地南方输送来的脏话,让他倍感焦虑。
连日来,发生的事情,让他很难从那种紧张中走出来,眼前仍然晃动着斗笠鬼的凶残形象,好像他一直游走于山间村落,随时还会造乱生事。
他真的灭亡了!自己亲眼所见,他也有着普通鬼的相同骨骼,有着对生的强烈欲望,对死的深切恐惧。
直到他的最后一刻,或许仍然不甘心。因为他的统治欲望过于强盛,他的远大“理想”未经实现,因此,他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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